……为什么突然出现了?
从来到这个世界与春归的相遇,到他们早上分别前,他都可以确定少年没有耳洞,更没有佩戴任何耳饰。
可现在,耳洞为什么凭空出现了?两年前他参与拍卖并在现实赠予春归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雪迟一贯平淡冷静的眼睛出现了一丝迷茫,他的喉结轻滚,声音也有些暗哑,都快说不出话来,他艰难道:“你的耳钉……是在哪里买的?”
这句话乍一听似乎并没有什么,春归却忽然觉得大脑一阵刺痛,他的眉心蹙起来,皱成了一个小山丘,好像自己强行打开的是被封锁上的潘多拉宝盒,他没有钥匙,只能机械地往墙上砸,可把墙体都砸烂了,盒子依然完好无损。
沈雪迟,你帮我打一对耳洞吧,我想带上你送我的耳钉。
沈雪迟,溃烂的伤口好像总在我心尖上发炎,可你的存在让我幸福到都快忘记疼痛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牢牢记住一辈子。
这个就是克什米……尔?沈雪迟,它好漂亮,就像大海一样,所以我一点都不可怜哦,因为我是在你爱的海里幸福地溺死。
少年将手搭在自己的耳钉上,二十五岁的欢笑与十七岁的求救重叠,几乎如一座座盘山压倒在他身上,他试图分辨,但就像坠入梦中梦中梦的理想国泡沫般,顿时沤浮泡影。
沈雪迟,沈雪迟……
这是对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
春归惊出一声冷汗,才发觉沈雪迟正在叫他,将他从海底抱出来。
少年恍惚道:“我……好像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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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运行人员打了个哈欠,两分钟前,他的同事就该过来接他的班了,可是今天同事竟然迟到了。
“抱歉,我来晚了。”同事终于姗姗来迟。
“你可算来了,我该困死了。”运行人员看了眼脑机的数据以及两位的生命数值,确定他们都在安全范围内才起身。
“不过你在临睡前,想不想听一下珍妮的惊天大瓜,她居然和……”
“滴、滴。”脑机短暂弹出两组红色警告,而在数值设置里,钟表样式的十二“咔哒”一声,指向了一。
作者有话说:
昨天还热到人吐舌头今天就裹上厚外套,一觉醒来还感冒了(泪)大家也要注意保暖,晚上盖好被子不要着凉啊!(鱼刺擤鼻涕版)
中午沈雪迟惊讶的神情太让春归在意了,鹿可燃不在,他只能依靠看书转移注意力,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他在下面盯着课本想象数字变成一个个会奔跑的火柴人。
尽管他的学习成绩差劲,但他家庭幸福还十分有钱,梦里的他却与自己完全相反,学习成绩很好,读的还是汉京大学,可“他”很穷,就连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都很艰难。
沈雪迟成绩优异,坚强、野蛮生长,家庭……春归蜷了蜷手指,跳过了这个问题,而梦里的沈雪迟是一手遮天的沈氏,心狠手辣最年轻的家主,和“他”天差地别。
唯一相同的是,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在的沈雪迟,他们的眉宇之间都透着一股傲气,可在面对春归时,他们又心甘情愿地低下头,接受他所有的无理取闹。
而“春归”……
春归压下心中的不满,梦里的“他”好像很是懦弱,和自己一点都不相符。
因为抢不过所以不争不抢,因为穷所以活得没有尊严,谁都可以欺负,直到沈雪迟成为他的救世主。
春归微楞,这样的情节让他稍感熟悉,他一开始不就是作为沈雪迟的救世主重生的吗?
身份调换。这个词不自觉浮现在春归的心中。
“……”少年顿了顿,用力拍向自己的脸颊两侧,他这些天被这个梦境搞得神经兮兮,思想都快飘到外太空了。突然,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唰唰写下几段文字,就像无法解释那一秒灵感闪现的白光似的,春归有些愕然地盯着桌面。
或许,他知道三华杯要写什么了。
只是正当他准备编写大纲,一会下课拿给沈雪迟看时,浓浓的倦意却在此刻爬上春归的肩头,他的脑袋几乎在一瞬间就磕到了书本上,不可抗拒的困意疯狂吞噬他的意识,少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他看到的最后一眼,是墙头指向一点的钟表。
下一秒他两眼一黑,晕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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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这拿了钱不好好办事我们也不好付尾款呀……”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子双腿翘高交叠在茶几上,他用力吸了口雪茄,眼睛半眯着,盯着如木棍杵在一边畏畏缩缩的少年。
“嘶……”春归整个人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却没有感到丝毫痛意,他揉了揉脑袋,刚才不正常的困意顿时散去,睁开双眼,他怔愣片刻,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看起来像是谁的办公室。
不知为何突然来到这里,他左手支撑着地面站起来,左右看了看,他迟疑地伸出手,打量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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