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东西,苏贺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怕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而看着这钱财的数量,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了,要知道几个儿子的月银每月也才二十两,就这也足够他们花销了。一百两银子,对于府里的下人们来说,若不是什么特别有油水的位置,怕是要攒好久。
也怪不得这刁奴心动了。
而看这两人时不时对上的视线,苏贺南眉头皱皱,只怕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头交易了。
也不知道他们交易了什么,买消息的人又是谁?
难道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盯上侯府,想要拿到侯府的错处了吗?
这般想着,苏贺南心里一沉。他也不再犹豫,迅速便拆开了信封。
里头是一张张画纸。
而等看到画纸上的内容,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嬷嬷,画上这人,你可看得出是谁?”
生怕是自己想错了,苏贺南愣了好一会儿,才喊了一直规规矩矩立在一旁的林嬷嬷,并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足足十四张画纸,张张都是同一个人。
也怪不得信封会那样厚实。
“这……这画上画的,不是咱们大公子吗?”
林嬷嬷皱眉道。
身为林氏的奶嬷嬷,几位小公子,她都是当亲孙子来疼的。画上这人,有的是在舞剑、有的是在临窗读书、有的在带着小孩童一起看蛐蛐……
可无论哪一张,那穿着打扮那神态动作,林嬷嬷都再熟悉不过,就是景阳候世子苏景文无疑。
莫非是有人看上了他们大公子,才差人过来偷偷临摹苏景文的?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大公子翻年就十五了,京城里这个年纪的少年郎,许多都开始寻摸着定下亲事了。
何况,大公子相貌还随了当年的老夫人,长的是一表人才。又是世子,允文允武,身份贵重,有小娘子爱慕也属正常。
可再如何爱慕,也不该这般行事。
这偷偷摸摸的,跟做贼有什么区别?别说是侯爷夫人了,就是林嬷嬷这个下人,都有些看不上眼。
显然,苏贺南也想到了这一点。
心里顿时有种荒谬的感觉。
“把人带过来,我要好好审审。”
尽管有了猜测,苏贺南却没有轻轻放过的意思,甚至因为这荒诞的缘由,心中更觉气愤。
毕竟上一世,这家贼可是实实在在害了他的妻儿!
“是。”
林嬷嬷应一声,转头一挥手,让人先将李婆子带了上来。
这老妇仗着曾伺候过老夫人,又是侯府世代的家奴,一向眼高于顶,便是在林嬷嬷跟前都有些拿劲。方才分明被林嬷嬷捉住了现场,面上却丝毫不惧,即便是被堵住了嘴,整个院子里都是她杀猪般的嚎丧声。
便是这会儿被人拖到苏贺南面前,哪怕心里有些犯怵,眼珠子却还滴溜溜转着。押她的小厮刚把她嘴里的抹布去掉,这刁妇便长长的拖起哭腔,当着一众人的面哭喊起来:
“老夫人啊,当年,老奴真该跟您一起去了……”
“老奴跟了您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这些人没一个把老奴放在眼里,都欺负奴婢啊,都说人走茶凉,可这才几年,连您身边的人都要被清算了……”
短短几句话,让她唱的千回百转。
若是不知情的看了,还真当她是受了大委屈。
可周围这些下人们,哪一个不知道李婆子的真面目,仗着侍奉过老夫人,没少在府里倚老卖老,欺负那些没根基的不说,有时候连夫人的话都敢阳奉阴违。
因此,对她这话,自然也是嗤之以鼻。
至于苏贺南,他就更气了。
就是对这刁奴太客气了,才让她有持无恐,竟敢对府里的少爷动手。
想到这里,他直接一拍桌子,吩咐身边的小厮道:
“堵住她的嘴,给我狠狠地掌嘴,打到她老实为止。”
这话一出,不说李婆子本人,周围这些候着的下人们也都愣了。
要知道,苏贺南一向孝顺。连带着的,夫人对这些留下来的老人们,也都客气三分,若不是犯了什么大过,甚少处罚他们。
可今天却罚的这样重。
李婆子话里话外,都抬出已故的老夫人了,侯爷却丝毫不给面子,连话都没问,便让人上这样的刑罚。
这是彻底把李婆子的体面踩在脚底下了!
看样子,她往外传递的东西,必然对侯府威胁很大!
今天这事怕是很难善了了。
有了这样的共识,下人们对视一眼,就迅速堵住了李婆子的嘴。那厚厚的戒尺足有一指宽,却一下接着一下,狠狠打在李婆子脸上,没一会儿,两边脸颊便高高肿了起来。
除了李婆子的痛呼声,院内安静极了。
林嬷嬷微微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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