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愣,“苏容的那个兄长?与周顾并列第一的苏行则?”
燕回声点头。
皇帝蹙眉,“他一介文人,不进翰林院?”
燕回声摇头,“本来是想进翰林院,但因从苏容口中得知了这么大的事儿,便打算去冀北,毕竟,建功立业,为国分忧,能快速地进入朝局,比进翰林院熬资历短时间内得用得多。”
他话落,又补充,“苏行则虽是文人,但自小也习武,武功虽不及苏容,但也不是寻常文人可比,若父皇再派些人手给他,他应该有自保之力。”
皇帝琢磨起来,“江州刺史苏旭,也只有这一个儿子吧?”
燕回声点头,“是。”
皇帝道:“苏容似乎对他的养父母兄长都很上心,她也同意?”
燕回声道:“她是同意的,不止同意,她也想在临去南楚之前,为父皇分忧,处理妥当冀北之事。她也打算与苏行则一起去冀北。”
皇帝闻言有些讶异,“她也想去冀北?”
燕回声点头。
皇帝看着燕回声,“她什么目的?”
燕回声淡淡道:“扫平大梁的内忧,对她也有利。毕竟,她回南楚,大梁亦是她的后盾。”
皇帝想想也是,但还是道:“但她将来毕竟是要做南楚王位,大梁的内政若让她参与过多……”
燕回声目光平静,“父皇,儿臣相信她,就如您当年相信珍敏姑姑一样,毕竟她是珍敏姑姑的亲生女儿,也是您的外甥女,是儿臣的表妹。”
皇帝一下子没了话。
沉默片刻,皇帝叹了口气,“你觉得苏行则与她是合适的人选?”
燕回声点头,“目前除了他们,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皇帝问:“周顾呢?”
燕回声反问:“难道父皇放心让护国公府的人插手冀北平西将军府的兵权?”
皇帝顿时被问住,哑口无言,他自然是不放心的,但燕回声问的太直接,让他一时间有些被戳中心里一直对护国公府防备的心思,顿时有些恼,“朕不放心,你就放心吗?朕屁股下面的椅子,将来可是要交在你手里的。一个府邸,拥兵太重,威名赫赫几代人,是什么好事儿吗?”
燕回声不答他放不放心,只道:“若是儿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皇帝被噎住,一时被气到,又猛地咳了起来。
燕回声又轻拍他后背,被皇帝一把挥开,“你是故意气朕吧?想早些气死朕,早接手朕屁股下面的位置。”
燕回声撤回手,淡漠地道:“父皇多虑了,若是儿臣想早要您坐下的椅子,也不必忍这么多年。早在您支持大哥、二哥与儿臣对着干,打压儿臣,宠信南平侯与平西将军时,儿臣就动手了。儿臣不想做弑君之不孝子孙,所以父皇大可放宽心。”
这话着实不好听,且大逆不道,若是换做任何一个人,绝对不敢说,但如今的燕回声敢说。
他的太子之位已是十拿九稳,如今的朝臣,已十之八九,都向他靠拢。
他也没料到,仅仅因为苏容,来京短短几个月,便解决了他几年的困境。当然,也是因为她来的时机正好且手段了得。
皇帝伸手指着燕回声,好一会儿没说话,憋了半天才道:“这么说来,朕还要谢谢你的孝顺了。”
燕回声垂眼,“儿臣不想背负骂名,父皇想必也不想。所以,父慈子孝,才能两全。父皇应该知道,儿臣说的是肺腑之言。”,顿了顿,他提醒,“父皇自己的身体,任凭太医如何医术高深,还需父皇自己爱重自己,若因为大事动气也就罢了,但些许小事儿,着实不值得父皇动气。”
皇帝被气笑,撤回手,“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堵得朕哑口无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他冷哼道:“朕可记得以前,你是最不爱多话和长篇大论的,如今怎么倒是这般多话了?朕说一句你顶三句。”
以前的太子燕回声,谨言慎行,惜口如金,任凭他怎么训斥,他也不过反驳一两句,有时候沉默以对,冷着脸不说话。曾经有好几次,他指着他的鼻子骂,他骂了半天,他顶多平静着一张脸回一句“若是父皇实在对儿臣不满,可以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他听了气的拿砚台砸他,但自然是砸不着的,因为他会躲开,别人不敢躲,他敢躲。
因为他与他都知道,他不敢废他的太子之位,他虽然处处打压他,忌惮护国公府,他处处隐忍,但并不是私底下什么也不做,他若是敢废太子,那么,他就敢反抗,不惜朝纲动荡,只不过不到逼急了那一步,不做罢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想想自己这些年的过份,的确理亏,如今被他顶几句,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一想,倒也没了脾气,对他道:“这样吧,先安排殿试,朕见过苏行则之后再定。”
燕回声点头。
皇帝又道:“关于珍贵妃一案,如今你见过了她,她也如实交待了,你说该觉得如何处置?还有燕礼与宁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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