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卷宗,躺下身子,将脸埋进被子里。
苏行则回沈府很快,看到了沈府门口停着的马车,便知道夜归雪还没走,他询问了管家,得知苏行则拜见过沈夫人后,去了苏容住的院子,便直接找了过去。
他到了苏容的院子,便见那二人站在桌前,一个在一边磨墨一边说话,一个在提笔写着什么。说话磨墨的人是苏容,提笔书写的人是夜归雪。
两人站的不近,但也没隔太远,堂屋的门半开着,有风吹起门帘,隐约可见二人十分相得益彰。
苏行则脚步顿住,早先一刻,他还在对周顾说他也支持他的决定,但如今再看到苏容与夜归雪,他却也不确定了,因为这二人如今看起来也一样的般配极了。
他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进去打扰他们,便见里面的两人已齐齐抬头向门外看来,苏容自然地对他询问,“大哥,你在门外站着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苏行则只能抬步进了堂屋。
夜归雪撂下手中的笔,对苏行则拱手,“苏大公子!”
苏行则也拱手,“夜二公子!”
二人相护见礼后,苏行则看着桌子上书写的一页页字迹,字迹行云流水,十分见功力,漂亮极了,连他都不得不赞一声好字,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在?”
夜归雪笑了一下,没答话,交给苏容来回答。
苏容眨眨眼睛,“我新得了一本剑谱和棋谱,拉着归雪写出来,免得时日久了,被我忘记。”
她自然不会对苏行则说实话,也不告诉他这东西是哪儿得的,怎么得的,免得他这个太正直的人,抓住她又是一顿说教训斥。
苏行则多看了苏容一眼,知道她这副表情定是有事情瞒着他,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尤其在夜归雪面前,他点点头,看着桌子上已写了厚厚的一摞,而夜归雪面上并无不情愿,这是个累人的活,苏容最懒得写字了,抓住人可真好意思指使。
他只能对夜归雪道:“小七自小懒惰,不勤于练笔,你也别太惯着她。”
夜归雪含笑摇头,“此等小事儿,无碍的。”
苏行则见他这样说,只能瞥了苏容一眼。
苏容笑吟吟的,“大哥,正好你来了,归雪的确是写得累了,让他写太久,我也不忍心,接下来你来写?”
苏行则气笑,“自己写。”
苏容不管他并不同意,将笔拿起来,塞进了他手里,“你写。”
苏行则瞪眼。
苏容吐吐舌,催促他,“快点儿,趁着我现在还没口干舌燥,赶紧将这剩下的写完。尤其是剑谱,凤凌等着参悟呢。他参悟好,才能更好地保护我。”
苏行则无奈,只能认命地拿起笔,接着夜归雪的字迹,听着她口述落笔。
苏行则的字,自小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字迹并不输于夜归雪,自成一体,很有筋骨,同样很漂亮。
夜归雪当即也赞了一声,“好字!”
苏容看惯了苏行则的字,倒不觉得有什么,她指使起人来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倒也没有因为夜归雪闲下来,而将磨墨的活推给他,依旧自己一边口述一边磨墨。
她的记忆实在是好,让夜归雪都为之惊叹。
夜归雪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动手给二人沏茶,伴随着茶香四溢,袅袅茶烟,宁静的午后,这个画堂气氛十分祥和。
凤凌悄悄探头往画堂里看了一眼,然后便让苏容抓住,让他来磨墨。
凤凌倒是兴奋,立即进了屋,接替了苏容手边的活,眼睛直直地落在苏行则笔下的剑谱上。活脱脱一个剑痴。
苏容手闲下来,她知道苏行则记性也好,一口气说一大段后,便端起茶盏喝茶,同时还抽空跟夜归雪低语,“我大哥这个人,最爱管人了,一定不让他跟去南楚。”
夜归雪失笑。
苏行则没好气地瞪了苏容一眼,差点儿将笔扔给她,押着她自己来写。
询问(一更)
字写的好的人,字迹钢筋铁骨是没错,但落笔的速度不会太快。
一本剑谱写完,苏行则虽然还不太累,但苏容已不想说话了,在夜归雪刚要从苏行则手里接过笔时,苏容直接夺过,对二人道:“你们去一旁喝茶聊天吧,我自己来。”
苏行则挑眉,怀疑她怎么突然就勤快起来了。
苏容嫌弃道:“你们写的太慢了。”
苏行则:“……”
他受累半晌,竟然还受了她的嫌弃,他没好气地站起身,对夜归雪道:“夜二公子,咱们移步去西侧间说话?”
西侧间是一间小书房。
夜归雪含笑起身,“好。”
于是,二人一起走了。
苏容拿过笔,笔走龙蛇,龙飞凤舞,一手狂草被她写的十分狷狂,她落笔十分快,凤凌这磨墨的人都看的眼花缭乱,但他没敢吱声,生怕他吱声后,苏容将笔扔给他,让他来,他倒是也能写一手狂草,但也没有她这个速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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