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您是认真的?但对上盛安大长公主的眼睛,真是再认真不过的神情,她一时话到嘴边,已不必问。
国公夫人这时开口:“前日顾哥儿在回府的路上碰到夜二公子去沈府接你,他回来整个人都颓丧至极,几欲崩溃,我这个做娘的,从来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他……”
国公夫人将当时周顾的状态描述了一番,又将他说过的话,对苏容复述了一遍,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落泪,“顾哥儿他……他若是真迈不过去这个坎……”
苏容很安静地听着。
凤凌心里直吸气,整个人也十分震惊。
国公夫人用帕子擦眼泪,一时间哽咽再不能出声,盛安大长公主也摸出帕子擦眼角,“苏容,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凤凌转头看苏容,苏容轻抿嘴角,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凤凌发现,她藏在袖中的手,攥紧了衣袖一个边,若不细看,看不出来,那小小的一角,已被她攥出了褶皱。
苏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手,声音平稳地开口:“我会尽量帮周顾走出来的。”
盛安大长公主看着她,国公夫人也红了眼睛,一时无声。
苏容看着二人道:“大长公主、夫人,我当初退婚,是真的没想到,短短一月相处,周顾对我竟然已种情根,原谅我愚钝,当初是真的没觉出来,他那个人骄傲,大约是藏着,没让我发现。总之,我虽然知道他不抗拒娶我,但我确实没觉得情分多深到他在退婚后放不下我,所以,我义无反顾地退了婚。我承认,是为我自己,为他,为所有人,我没给他选择的机会,也不需要他犹豫挣扎断舍离,我便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苏容又道:“我这个人,缺点一大堆,优点不多,其中之一就是干脆果断算一个,凡事三思而后行后,一旦下定决心,便再不容许自己反悔。与周顾退婚,是我再三斟酌后,下的决心。我与周顾退婚后,没两日,在成国公府小外女的生辰宴之日,见到了夜二公子。他是奉南楚王之命来接我,与他商谈后,我得知南楚王早在五年前便已知我身世,但一直忍耐至今,他早便与夜相商议,二人知道护国公府在大梁朝中的处境,也推测到越往后应该愈发艰难,而老国公自小为周顾安排的路与我将来要走的路定会背道而驰,婚约到了一定时间自是不合适的,早晚会解除。故而征得夜二公子同意,着重培养他。足足五年时间,他被教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才华横溢,名动天下。背后所付出,最起码这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悉数为我和我的身份。他得知我及笄,本该在我及笄之前赶来大梁,但因南楚军中动乱,他只身平乱,收服十万兵马,得了一枚虎符,其中艰难,我即便没亲眼所见,也可想而知,怕也是九死一生。他安稳军中后,不得喘息,匆匆赶来大梁。彼时,恰好我已退婚。他以十万兵马虎符做聘,再加上他背后夜相府的支持,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既答应了,接了他的虎符,断然没有出尔反尔,将之退回去的道理。毕竟不同于长辈们订下的婚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苏容目光平静,对上盛安大长公主和国公夫人的视线,一字一句道:“所以,大长公主、夫人,容我说一声抱歉。如今水已泼出去,不可轻易收回了。”
尽量(二更)
盛安大长公主活了一辈子,自是早已料到了苏容会拒绝,若苏容是这么心软的人,她在退婚当日,在周顾连狠话都放出不同意时,便不会态度强硬了。
她行事干脆利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并不拖泥带水。
昨夜周顾发热,她派人去请,二话不说,便来救周顾,周顾人醒后,她也不多留,告辞就走。
她这样的性子,大约才是谢远有意识培养的未来南楚王室继承人的性子吧!
这样的女子,若在南楚为王,定是能支撑起整个南楚朝局的。不耽于儿女情长,才是一个合格的王位继承人。否则朝令夕改,心思漂浮不定,左摇右摆,容易心软,耳根子软,便会任人拿捏。不止害人,亦是害已。更不适合为王当政,执掌江山。
盛安大长公主心里又是赞赏,又是无奈,但面上却一如既往地温和,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也做不出撒泼之态,倚老卖老,逼人答应,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顾哥儿就劳你费心了。”
苏容点头,“应该的。义不容辞。”
她总归是对不住周顾,在江宁郡时,在她的特意引诱下,周顾对她生情。她却抽身而退,独留他在原地,她有这个责任帮助他走出来。
盛安大长公主露出笑容,“苏容,谢谢你。如今陛下已得知了你的身份,早晚会为见你,为你正身世。你喊我一声姑祖母吧!”
苏容从善如流,“姑祖母。”
盛安大长公主连拍她的手,眼眶发红,“好孩子,你跟你娘一样,都心性坚韧。”
国公夫人在一旁道:“按理说,你该喊我一声表舅母,不过称呼什么也一样。”
“舅母,对不住。”苏容看着国公夫人道歉,因大夫人的教导,她不缺母爱,很是能体会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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