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记住了我当初对你说的话。”老护国公看着他,“待我告知你答案,你听完后,也希望你能一直记住我对你说的这番话。”
周顾顿了顿,但还是点了头。
老护国公等的就是他点头,在他点头后,对他道:“苏容不是江州刺史苏旭的亲生女儿,她真正的身世是大梁珍敏郡主与大梁属国南楚王的女儿。”
周顾震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他脑中嗡地一声,脱口就想说“怎么会?”,但话到嘴边,到底没说出来,只脑中嗡嗡声不停。
“大梁历史你熟读千百遍,当该知道珍敏郡主燕如珍,当初为救大梁于危难,以一己之力,答应和亲,后葬身大魏,使得大魏理亏退兵,归还城池,签订三十年互不进犯和约。”老护国公提起过往,声音带着沉痛和无奈,“彼时,南楚王还是南楚太子,心仪珍敏,但珍敏心仪谢远,二人互许心意,只差一纸赐婚。大魏发兵来犯,你的父亲叔叔们也都是在那时战死的,护国公府无论埋骨多少人,但在当年,也挽救不了大梁颓势,城池接连失手,节节败退,大梁国力不支是事实,粮草供应不上,前线的将士只能咬牙硬打,伤子之痛下,我咬着牙提枪上阵,也不过是送命而已,而当时的南楚王,于大梁已有贰心,袖手旁观,是珍敏咬牙求到了南楚太子楚荣面前,楚荣本就心仪她,于是为了她,劝说南楚王,极力抗争下,说服南楚王相助大梁,双方签订婚书,珍敏前往南楚,南楚发兵,与大梁一起,共同御敌大魏。”
老护国公说到此,深恶痛绝道:“但大魏狼子野心多年,岂能甘心这个结果?于是,背后鼓动南楚的南宫家,同时又派人跟大梁议和,但议和的条件是,珍敏郡主和亲大魏。否则,大魏便硬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要知道,南楚南宫家把控南楚一半朝局,若南宫家趁机谋权,那么,南楚王室内火烧起,也会自顾不暇,这样一来,硬打的话,也无非是一个结果,大梁危,可以预见,不是大魏对手。”
老护国公深深叹气,“所以,珍敏无奈又苦求楚荣放手,三个月后,楚荣撕毁婚书,放她离开了南楚,回大梁,和亲大魏。但到了大魏后,她发现已怀有身孕,是楚荣的骨肉,她不舍割离,只能咬牙,谋划了大魏皇子之争,趁乱假死脱身,离开了大魏。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大魏因为内乱,再无心攻占,而大梁趁机要求大魏归还城池,与大魏签订三十年互不进犯和约,而珍敏这个人,只能是死在大魏,再无此人,朝廷为其立碑注说。”
老护国公一口气说这么多,见周顾一声不吭,又道:“珍敏假死脱身后,于江宁郡落脚,栖身太守府,她因当初在大魏受伤,又因生苏容难产时落下病根,在苏容七岁时病逝,她病逝前,想为苏容寻求个庇护,便书信找到了我,我自然义不容辞,斟酌之下,选择了你,为她的女儿订下与你的亲事儿,她才放心去了。”
他说完,见周顾依旧不说话,继续道:“其实,当年陛下对护国公府已有了忌惮猜忌的苗头,但我既答应了护苏容,自然要守诺,但没想到陛下一年年愈发重权,护国公府被盯得紧,我也不敢派人去江宁,怕她被人盯上,想着她有苏旭和谢远抚养,又有暗卫守护,定能平安长大。所以,直到她及笄,江宁来信,她已长大成人,我才派你前往江宁。”
老护国公叹了口气,“在江宁郡时,你们相处的如何,你是否发现有人一直要杀她?你回来不曾说,想必不曾发现。直到她来京,登门退婚那日,我问了她,才知道,这些年,一直有人暗杀她,而杀她的人,是南楚王后。”
周顾一下子绷直了身体。
“这些年,我时常关注南楚境况,南楚王自从登基,虽广纳后宫,立王后,充妃嫔,但却不踏足后宫。你是知道的,南楚王多年来膝下无子,而苏容便成了他唯一的子嗣。在南楚属国,有女子为王的先例。南楚王后恨毒了珍敏,自然也恨毒了苏容,恨不得杀之后快,而南楚宗室多年来为王位继承人,也斗的不可开交,这样的南楚形势,会有多少人乐意苏容活着?而换句话说,能是苏容不想去南楚争王位,便不争的吗?她早晚都要去南楚,而你……”
老护国公顿了顿,沉重道:“你是要做大梁辅政之臣,名垂青史,难道要去南楚,做她的王夫吗?”
周顾整个人僵住,一动不动,沉寂无声。
闭门(八更)
和盘托出后,老护国公看着周顾的样子,便又有些心疼孙子了,更是后悔,若是当初他给苏容订下的是周澈,而不是周顾的话,便完全没这个顾虑了,周澈性子不执拗是其一,没周顾聪明,不被他给与厚望是其二,不重点培养,将来也没打算做辅政之臣是其三,他就算跟着苏容去南楚做王夫,也是可行的。
周澈不是周顾,不需要支撑护国公府的未来,不需要有辅助明主兴大梁社稷的责任,他完全可以脱离护国公府,是苏容一个人的王夫,反而还背靠护国公府,能在南楚立足,做好王夫的位置。
一直没说话的盛安大长公主起身,抱住僵坐着的周顾,拍着他肩膀,也心疼道:“都怪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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