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狠下心,将及笄之日,他给的桃木簪子拿出来,缓缓放下,“你带去护国公府的贺礼,我会让人送还回来,我送你的衣裳布匹,就与江盛送的那些贺礼抵了,毕竟也是因你我才得了他那些贺礼做赔礼。至于其余的,就不必可丁可卯的算了,护国公府家大业大,不缺银钱,而我也有钱,并不缺的,不必斤斤两两的找补。”
过分(二更)
苏容知道,她太过分了,但若不这么过分,周顾不会同意退婚。
果然她说完,周顾勃然大怒,“苏容!”
今儿连名带姓,已喊了她两三次。
苏容看着他,十分镇定,与他好说好量,“我不希望我们以后再有瓜葛,以至于你将来另娶,我将来另嫁,都是牵扯,惹出误会来。不如今日一次性算清。”
周顾喊完一声后,好半晌,死盯着她,依旧没说出话来。
“你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今日都解决了。”苏容语调虽柔软平和,但却说着最扎人的话,“说起来,我虽不喜欢你,但在江宁郡,我们也算相处愉快,我是真拿你当哥哥的,做不成夫妻,也不至于彼此落个生死仇视。但你若真觉得我混账,那以后当个陌路人,也是行的。”
“你滚!”周顾终于开口,声音又冷又沉,“滚!”
苏容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觉得也够了,再说下去,她怕周顾腰间的剑该拔出来对他动手了,说实话,她是真不想在护国公府跟他动手,毕竟,他若拔剑砍她,她肯定也会拔剑挡的。
于是,她立即出了老护国公的书房。
书房外,一个人都没有,老护国显然都将人打发走了,而他自己在远处的亭子里坐着。
苏容瞧见后,径直向亭子里走去,来到近前,喊了一声,“周爷爷。”
老护国公笑着问:“谈的如何了?”
苏容睫毛轻颤了一下,“我将婚书与订婚信物都放在了您的书房,也说了一番话,周顾他应该听进去了,不会因为我们退婚,他便自出护国公府的,他以后还是您护国公府的子孙。”
老护国公挑眉,“丫头啊,你真要退婚?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这亭子里四下都无人,而书房距离的远,两个人说话听不见的。
苏容便坐下身,“周爷爷,您至今没告诉周顾我的真正身世吧?我知道您有您的考量,所以,我也有我的考量,我觉得我娘当初订下的婚约,并不适合我们。我娘当年是自知命不久矣,不得已而为之,我想若是她现在活着,也是支持悔婚的。”
老护国公懂了,“你是什么时候得知自己的身世的?当年你娘来信说,会瞒着你。”
“我及笄后。”苏容也不瞒她,“我娘说瞒着我,我父亲和谢伯伯便都听我娘的,还真是瞒了我直到我及笄。”
“所以,你是因为你的真正身世,才退婚?”老护国公看着她,“孩子,你是因为护国公府如今的处境不太好?若是因为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陛下不敢动护国公府,不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护国公府也不会轻易折掉,若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怕牵累护国公府,大可不必,老头子我戎马一生,这点儿担当还是有的,既答应了你娘订下婚约,便没想过她不在了便退。你就是我护国公府的孙媳妇儿,护国公府自会护住你。”
苏容摇头,“虽有这个原因,但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理由而已。无论是因为护国公府,还是因为周顾本人,亦或者因为我自己的未来,这桩婚事儿,在我看来,退婚都是势在必行。”
她认真地道:“周爷爷,我是认真的,仔细斟酌考量过的,我养父母都同意,谢远谢伯伯也赞成。”
老护国公闻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所以,你是真下定决心了?”
“是。”苏容点头,诚恳地道:“还希望您将婚书也拿出来,两份放在一起毁掉,您将当初我娘给您的订婚信物归还给我。”
老护国公叹了口气,“你应该看得出来,周顾那臭小子喜欢你。”
苏容默了一下,“没相处几日,喜欢没几分的,我刚刚说了很多很过分的话,今日后,他应该不会再喜欢我了。周爷爷,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您应该比我更懂。”
她说完,补充了一句,“无论是于我,于他,这门婚约,都不合适的。”
老护国公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若是以前的护国公府,不会不合适,如今的护国公府,就连他也无法反驳苏容。他沉默片刻,无奈地点头,“按理说,我与你母亲订下婚书,不该毁约,但你既然决心已下,我也不该强行拦着。毕竟,这是你的一辈子。”
老护国觉得他虽与苏容第一次见面,但短短时间,也看分明了她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断无更改。毕竟周顾都那样撂下狠话了,也没让她改了主意,而两个人在书房里不过待了一盏茶时间,就让周顾不闹了,可见她决心之大,而护国公府,因着珍敏郡主有言在先,更不可能强求,他做不到人家小姑娘登门退婚,如此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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