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杀人者的赃物,怎、怎么能要?万一官府发现尸首,查到小姐您的身上怎么办?”月弯觉得小姐大约又闯祸了,而且目睹杀人现场,这祸闯的有点儿大。
苏容不当回事儿,“每年杀人抛尸的事儿多了去了,只父亲的书房里就堆了厚厚一摞的无头公案。城隍庙后山的水通松林江,方圆百里都没浅滩,等过了百里后,到了松林江,那面积可就大了去了,附近好几个县都可能被飘到,到时候被衙门收入卷宗,没准又是一桩无头绪公案。”
月弯:“……”
有一个这样的小姐,她觉得每日跟在她身边活着都是挑战。
她问:“那、那个人呢?”
“走了啊。”
月弯问:“是离开江宁了吗?”
“不知道。”苏容把玩着匕首,“他爱哪儿去哪儿去,这匕首给我了就行。”
月弯心累。
王妈将信拿回给大夫人看过,大夫人瞧着这信写的东一耙子西一扫帚,乱七八糟的,就跟凑字数一样,连家里养的大黄狗阿花都占用了好几句话,她看的眼睛疼,“这写的是什么东西!她就不会写写自己?”
什么阿爹不知趁着公干跑去哪里风流快活了,什么阿娘最近脾气有点儿大,忒爱生气发脾气了,什么大姐姐怕自己成为老姑娘嫁不出去了,什么二姐姐比大姐姐小两个月也恨嫁了,什么三姐姐忒小气,找她要根锋利点儿的簪子都不给,什么四姐姐见到她躲着走,不就是借了她二两银子没还吗?什么五姐姐偷偷看《鸳鸯传》,什么六姐姐的婢女瞧上了府内的小厮,什么你养的那只肥猫又长肉了,她一手都抱不动了,什么阿花那只破狗,每回她买烧鸡回来,它最会闻到味跑去跟她摇尾巴,明明都给它鸡骨头吃了,夜里还对着她院门口犬叫让她睡不好等等。
写了一大堆没用的,到最后,也没提自己打架闯祸的事儿,只写了一句让他别回来,不考个状元,都枉费他寒窗苦读花在笔墨耕读上的银子。
大夫人都懒得生气了,骂道:“这些年,行则花在读书上的银子,都没她跟人打架受伤闯祸花赔的多。”
王妈笑,“您再重新写一封回信?一起递给公子?”
“不写了。一个月内,他肯定会回来。别人的及笄礼,他不在乎,小七的及笄礼,他不可能缺席。”大夫人想到什么,脸色不太好看,“我这就给护国公府送一封信,问问婚约还作数吗?咱们家小七马上就及笄了,若是作数,就依约进行,若是不作数……”
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
王妈却懂大夫人的未尽之言,心里叹气,“那两封信一起送出去吧?”
大夫人点头,起身,斟酌着提笔,写了一封信给护国公府的老护国公,用蜡封了,询问王妈,“送往京城这封信,兹事体大,不要走驿站了,不如派个妥帖的人亲自去一趟。你说派谁去?”
王妈想了一会儿,“派李管家的儿子李炎去吧?那小子妥帖又细致,随了李管家。”
大夫人点头,“行,那就派他去。”
她让人将李炎喊来,将信递给他,交待了一番。
李炎郑重地保证,“夫人放心,小的一定将这封信顺利送到老护国公手里。”
大夫人颔首,对李炎还是很放心的,摆手让他尽快出发。
李炎下去后,大夫人,想了想,又交待王妈,“接下来半个月,你拘着小七好好给我在府里养伤,半个月后,护国公府就该有信了,万一护国公府守诺,派来人议亲,她额头上的伤还没好,怎么能见人?届时多难看。”
王妈点头,“夫人放心,老奴一定看管好七小姐,实在不行,老奴今儿就搬去那小院子里住。”
大夫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行,你就搬去跟她一块住。幸好她还有个怕的,以前是怕行则,如今是怕你,否则翻了天去了。”
王妈笑,“说白了,还是七小姐怕公子,没有公子顶着,她才不怕老奴。”
大夫人心情复杂,“怕管什么用?行则又不能天天盯着她。”
她叹了口气,“真是孽障!”
于是,当日,两封信一起送走,一封前往云山书院,一封送往京城。
当日晚,王妈就搬去了苏容的小院。
苏容纳闷地看着她把东西都搬进月弯的小屋子,“王妈,你这是做什么?来我这里做客?”
“是啊七小姐,夫人说了,未来半个月,我盯着您养伤,您哪儿都不准去。夫人让人将墙头又加高了三尺。”
苏容抽了抽嘴角,“墙头再加高下去,别哪天塌了砸到人。”
“您放心,不会,还是用的咱们江宁最好的泥瓦匠,垒成城墙那么高的墙,都塌不了。”
苏容:“……”
她很想说,城墙她也能翻得过去,她母亲也太天真了。
王妈看着苏容的表情,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面皮子僵了僵,无奈道:“谁家的大夫人跟咱们家的大夫人似的,在您面前真是一点儿威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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