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是整个南陵的信仰,而且奉天殿是真的有很多杀人的手段。
顾怀萦喃喃道: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一点?
容汀曾经历过前世不是吗?
那容汀应该明白,她可以什么都不做的,因为自己会帮她,自己可以做到。
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该怎么做。
但既然容汀记忆中的另一个自己可以做到,那只要有一些时间,她也一定
阿萦。容汀温柔地打断她的思绪,现在,是你不相信我。
顾怀萦有些怔愣地望着她,而容汀上前,轻轻将她搂在怀中。
容汀:你的确,曾暗中处理掉一切,你会有这样的力量,我一直明白。
她安抚地抚摸着顾怀萦的脊背,感觉到那里瘦弱,伶仃,颤抖,但渐渐平息。
容汀:只是如今,南陵所做的桩桩件件都已经在朝堂摊开,奉天殿还有皇兄在手,总有一些话我得亲口问问他。而且中洲也从不惧于此,奉天殿亏欠中洲诸多亡魂,总要由中洲的将士干干净净地讨回来。
她柔软地笑了笑,轻声道:然后,我就做回容汀,好不好?
做回那个纵马长街,恣意飞扬的长公主,带着她的心上人,一起私奔到天高地远,水阔云长。
顾怀萦抿了抿嘴唇,最终,依旧只是吐出了那一句话。
带我一起
容汀抿了下唇,她本能地不想顾怀萦再靠近有关南陵的一切,只是说:我知道你担心奉天殿的蛊毒手段,我会带上十三和她爹一起,她的能力你也见过了,中洲修道人也有些自己的手段,不会有
顾怀萦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抵在她的唇上,堵住了所有拒绝。
奉天殿有,皇帝。顾怀萦轻声道,你们,也需要,我。
知己知彼,从来是战场上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皇兄在奉天殿,而奉天殿的天圣女,在她的身边。
顾怀萦慢慢仰起头,说出的话如同轻轻吐出了一口胸腔中沉闷的气血。
她说:阿容,你需要我。
南陵
容汀没有再拒绝。
说服太后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暗示她,自己已经查到皇兄的踪迹,是被南陵带走的,此次便是要亲自将皇兄救回来,归还身份,太后没有拒绝的可能。
更何况,还有南陵在中洲犯下罪行的证据,南陵试图在封妃典礼刺杀皇帝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在朝堂上铺开,哪怕最保守的老臣也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对南陵发兵。
即使哪怕淑贵人拼死阻止,哪怕富怡贵人也有所保留并不赞同,都不会影响容汀分毫。
桩桩件件处理清晰后,当容汀带着顾怀萦踏上南陵边境的土地时,已是二旬之后。
正值盛夏,南陵地处南方,闷湿潮热,比起北方京城的酷暑更加难熬。
容汀撩着袖子在营帐里看宫中传来的密报,其中一封出自纯宁贵人之手。容汀派了云冉入宫专程照顾纯宁,一饮一食都不假他手,每日药浴也都亲自盯着。
顾怀萦的疗法很有效,半月过去,纯宁贵人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整个人也沉静下来,不再永远充斥着尖锐和偏激。一直被迫亢奋的头脑冷静下来后,纯宁贵人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好像随时随地都能倒头睡过去。
这对她而言,是阔别五年之久的安宁的睡眠。
但她对外却依旧装着过去那副尖刻的样子,时刻准备发疯。这个状态非常适合撒泼以及监视。
纯宁贵人寄来的信中所写,宫中那名细作她已经盯了数日,自容汀和顾怀萦离开皇宫,那名细作便总显得有几分焦躁,某次她与那细作一起往太后处请安,那细作甚至因说错话被太后罚了抄经书。
这对那细作而言,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因失礼受罚。
容汀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忽然觉得悲哀。
现在想想,前世她之所以能发现宫中有南陵的细作,大约便是因为阿萦的暗中指引吧。
只是对那细作而言,她真的是南陵的细作吗?
又或者在她眼中,她才是真正忠君的那个?
毕竟,在南陵的那个,才是真的皇帝。
容汀看完信,轻轻往后靠过去。自然而然地靠上了身后温热的躯体。
顾怀萦微微侧过身,让容汀靠的更舒服一些。
做完这个动作,顾怀萦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不知不觉间,就这么熟练了。
都城至边境一路奔波,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走的居然是顾怀萦来时的那条路线。经过数个州县,偶尔她撩起车帘看向外面,会想象数月之前,自己是不是就是经过了这里,从南陵前往未知的中洲。
但现在对她而言,这个曾在大巫口中阴森可怖,充斥着死亡和危险的中洲,却成了她想要护佑的家。
这一切都是因为容汀。
顾怀萦知道,容汀为了能将她带上战场,花费了很多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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