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也是甜的。
女官眼角微微抽搐一下,但这回却什么都不再提了。
日暮西山,红烛微微晃荡。
容汀吐出一口气,摆手让女官宫女都下去。
房门一开一合后,屋中只剩了两人。
容汀微微侧身看向顾怀萦红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一抹艳艳的飘忽的红。容汀惯常没个正经,这一刻也忽然感到了紧张。
她吞咽了一下,很轻地开口:阿萦。
顾怀萦:嗯。
好像她叫了,她就会应。
容汀:你嫁给我了。
顾怀萦轻轻歪了下脖子,有一丝疑惑似的,但依旧应道:嗯。
容汀半晌没再吱声。
顾怀萦等了会儿,没听到声音,有些奇怪地掀起一半头纱看过去。
只见容汀背对着她弯着腰,一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微微抖着。
顾怀萦慌了一下,问道:阿容?
容汀:阿萦你先别看我,我害羞一会儿。
顾怀萦:
她几乎是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xzf
容汀却顾不上那么多,她跟鸵鸟似的埋着自己的脑袋,小声问道:阿萦你之前在马车上说的,我认识另一个你你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
顾怀萦没说话,于是容汀的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为了扮男装,掩盖单薄的身躯,在外袍里套了很厚的内衬,氤出了一点隐约的汗水,乍一看过去肩膀宽阔,但手摸上去却是柔软的。
此刻这肩膀颤抖起来,倒也有几分萧瑟的我见犹怜。
顾怀萦伸手,抚上了那肩膀。
阿容。她有几分不解地问道,你在怕什么?
容汀声音很小:我怕你知道我对你不好,就不喜欢我了。
烛火噼啪一声,容汀有几分恍然地想到,这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阿萦自今日起,真正地嫁给她了。xzf
不是嫁给皇兄,而是嫁给她。
但也偏偏是在今天,阿萦知道了她暂时还不想说出的秘密无论她是如何得知的,这似乎都不重要了。
顾怀萦有些困惑地眨了下眼睛。
她轻声道:说说看,吧。
她顿了顿:你和另一个我,的事情。
顾怀萦似乎从不会掩饰什么,几句话间,容汀便已经明白,顾怀萦不知道前世的一切,只隐约明白自己重生的这个事实。
她似乎可以借此矫饰,将前世包装成一个虽然一开始有些许误会,但是皆大欢喜两情相悦的美好故事。
容汀很轻地抽了口气,将顾怀萦的手攥在掌心,心中暗暗道,如果阿萦想要抽回手,她就松开。
容汀:那对我来说,应该算是前世?又或者是未来?我说不清楚。
她终于慢慢抬起头,看着顾怀萦在红纱后看不分明的脸。
容汀:那时我是皇帝,是已经死去的长公主。你是质子,是承担怒火的天圣女。
容汀犹豫了一瞬,终究哑着声音开口:阿萦,我对你很不好,是真的很不好。
她记忆中的十年,自长公主之死的相遇,到最后阿萦站在拉紧的红绳和金色的铃铛之间,飘飘欲飞恍若蝴蝶的身影。
我一开始很讨厌你,阿萦。
因为我是天圣女?
不止如此,当时发生太多事,桩桩件件都有南陵的影子。我大约是迁怒你,我们的初遇并不愉快,我追查后宫巫蛊,而你让我砍去你的双手,这样便可安心。
顾怀萦轻轻啊了一声。
但她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容汀勉力笑笑:不过我当然没那么做,只是这之后,我就总是在冷落你
没有人同你说话,没有人照顾你的起居,甚至一直到我死去,你都没有真正得到应该属于你的名分。
前世的顾怀萦是中洲后宫的一道影子,一片水泽,一株花,一棵草,但唯独不像一个人。
容汀微微哽咽了一下: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你在那些日子受过多少委屈。
容汀试图细细地说出前世的每一寸点滴,但她们真正相处的日子实在太少,即使现在,阿萦曾经独自一人的那十年光阴对容汀而言依旧是空白的,再怎么说也只有苍白,前世所有的重量几乎都压在那最后三个月,一点一滴都清清楚楚地印在容汀的脑海中。
顾怀萦就这么静静听着这似乎属于她,但又分明还不属于她的过去。
十年的陌路,三月的陪伴。
突兀的爱恋。
容汀似乎尚不明白,但顾怀萦已经在这个瞬间理解了所有,仿佛伽释神出了差错,叫她这个叛神了的人窥见一角未来的命运。
于伽释神而言,或许这是对背叛者的惩罚。
但于顾怀萦而言,却并非如此。
一直到容汀将所有话语都倾诉干净,她才轻声道:我很爱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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