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看李麻子的侍女几乎疯了,捂着脸只顾着尖叫。
顾怀萦破了屋中忽然爆发的咒后,便不再阻拦容汀,直直走到李麻子的尸体侧旁蹲下,一双手安静地翻检。
容汀垂下眼,往日嬉笑的神情不见了。
她并不打扰顾怀萦,而是走到侍女身侧,轻轻抚摸侍女的脊背,但一时不能确定她是单纯被吓傻了,还是受了顾怀萦口中的咒的影响。
顾怀萦余光看到容汀的样子,稍稍抬起声音说道:她,没事。咒已解,可能,会有小病,但无大碍。
容汀松了口气,安抚起侍女,又吩咐后赶来的云冉去注意其他房中的状况。
等到侍女终于渐渐停止了尖叫,顾怀萦也检查完了尸体。
她站起来,两手都是漆黑的血。
阿布格桑。顾怀萦轻轻开口,这次是笃定,南陵的,直死之咒。
她说着,又有点可惜地垂下眼睛:但,这只是,棋。眼,不在。不可尽解,只能斩。
容汀理解了她的意思,问道:所以,阿萦你是想说,要彻底解除这个咒,必须要找到所谓的,眼?否则就只能斩断意思就类似于只能控制,不能根治,对吗?
顾怀萦点头。
容汀沉默一会儿,又问:若不管不顾,不解这个咒,最终会是什么后果?南陵利用我中洲百姓,是想做什么?
顾怀萦微微张嘴,今日来第一次有些犹豫。
但她依旧嗫嚅着嘴唇,吐出含糊的句子。
最后的,棋。已,落在册封典礼。她说,一时间有点不敢看容汀,册封典礼,皇帝,身上。
陛下
容汀到吸了口冷气,一时间甚至有点怀疑,自己前世到底是怎么活到十年后的。
最重要的是,她到底是怎么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还能对这件事一无所知的?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前世,中洲没有给阿萦封妃?
容汀并不相信,南陵既然策划了如此的阴谋,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轻易放弃?
更有甚者前世的南陵,甚至从未催促过阿萦封妃的事宜,就好像南陵的所有野心全都死了一样,安静乖顺得令人心惊。
顾怀萦露出些微担忧的神情,她在这一刻忽然感到些许害怕。
她担心,若是容汀问她,在这个阴谋中是什么身份?都参与了什么?
她该怎么回答呢?
她不愿意骗人,但也不愿意说出真话。
然而容汀什么都没有问,她甚至轻松地朝顾怀萦微笑了一下,走过去用帕子轻轻擦掉她手上的血迹。
阿萦。容汀的声音微微弱了下来,似乎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似的,但却又不得不开口说道,剩下的那些人,能救救他们吗?
顾怀萦抿了抿唇。
我没有,救过人。她有些生涩地说,然后轻轻道,好。
她没有救过人,天圣女向来只会杀人,她学的是毒是蛊而并非医,但既然是容汀这样对她说,拿她就愿意去试一试。
她忽然有点不知从哪里来的羞涩,微微撇过头,为自己解释了一句:反正要寻找,眼。
除了李麻子之外,这座农庄里还有八个疯子。
但很可惜,都是棋。
那些人身上的咒都还未发作,看上去只是疯傻,有一两个抽搐的,但尚且不严重。
顾怀萦放了一点指尖血,一个一个破掉他们身上咒,那些琐碎的咒似乎连成了某种微妙的网,在顾怀萦的手下慢慢破开了一个个细小的洞。
不知是不是错觉,屋外雨虽未停,但却如漏了筛子似的,厚重的云层裂开微小的缝隙,有日光从中照了下来。
一直斩断最后一个咒,顾怀萦终究感到了些许疲累,脚底晃了一下,被容汀搂在怀中。
容汀:今日就先这样吧阿萦,我先带你回长公主府。
长公主府
顾怀萦眼皮一跳,想到那个床脚的咒痕。
的确是该去长公主府看看。
那终究是容汀生活的地方。
出了宫,现下又在郊外,无人盯着。
容汀干脆让顾怀萦坐进马车,自己撩起宽大的袖子绑好,屈起膝盖坐在车驾前亲自赶马。至于云冉她总有办法自己回去。
顾怀萦从车帘后探出小小的脑袋,面色苍白冷淡,但眼中隐约有一丝惊奇。
容汀勉强笑道:阿萦,你先歇一会儿。这儿距离长公主府有些距离,大约正够你睡一觉。
然而顾怀萦却淅淅梭梭地从马车里爬了出来,慢吞吞地坐在了容汀身边。
容汀忽然懂了,问道:阿萦,你是不是没坐过这个位置?
顾怀萦没说话。
容汀因为那场近在咫尺的死亡,心情终究有些沉重,没了插科打诨的心。
顾怀萦却似乎并不受死亡的影响,发现容汀并不因为南陵的阴谋对她生气,也什么都没问之后,便稍微放松了下来。
此刻的场景反倒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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