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汀瞥了他一眼,随口道:朕今日事务繁忙,没那时间。
哎,奴婢明白了。福禄颇有些可惜。
容汀:另外,长公主出宫的事宜办得如何了?
距离长公主痊愈又过了近半月,按照规矩,已经成年了的长公主无事不可常住宫中,也应该回到她在宫外的长公主府了。
哎,备好了备好了,按照长公主殿下的吩咐,鸾轿就备在乾宁宫外,车驾也停在武安门前。福禄回道,长公主殿下毕竟刚生过场大病伤了元气,今日雨还没停,就不劳烦她四处走动,也没让后宫诸位娘娘送行,一会儿云冉姑娘会代长公主殿下来向陛下辞行。
这话中的意思大约就是,一会儿云冉会借着辞行的由头,来明德殿给她换装,再走后门溜回乾宁宫,以长公主的身份离开皇宫。
在外头露个脸,安顿一番长公主府的诸多事宜后,随便找个出行的理由理所当然地消失一段时间,再偷偷溜回宫中继续办她的皇帝。
比起直接让长公主驾崩,自然是麻烦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所有知情者都在逐渐习惯,就连容汀自己也逐渐习惯了这种分裂。
问题不大,她能搞定,并且还有余力
容汀想到长时间被关在思寥宫的顾怀萦,觉得这倒是个机会。
带她溜出宫去玩玩什么的。
容汀从脑海中剥了一圈可用的人,最后朝福禄吩咐道:既然封妃旨意已经拟好了,你带人去给天圣女宣了吧天圣女身为南陵人,或许一些思维方式和我们中洲人不太相同,一会儿别拿中洲宫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暗示和约定俗成去压人,简单直白就好。
福禄:是,奴婢一定注意。
容汀点点头,又道:另外,差个人让富怡过来。
富怡贵人?福禄闻言,还以为容汀终于愿意打理一下陛下的后宫了,顿时乐开了花,奴婢这就去。
福禄很快退下,容汀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嗓子,好一会儿,忽然发出声愉快狡黠的笑来。
嘿。
午膳的时间,今日来送饭的依旧是那个时常骂骂咧咧的小宫女。
那宫女只是个粗使,没在任何一位主子面前得过脸,也缺了点能让主子看中的心机,一张脸仿佛后宫的晴雨表,什么都挂在上面。
于是顾怀萦就从她难看的脸色,放得砰砰作响的菜碟汤碗和碎碎念中大致拼凑出,长公主殿下今日就要离宫了。
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足以让这小宫女借题发挥地把长公主当初的重病推在她身上,是她带来了脏东西,污了长公主殿下金贵的身子。
顾怀萦没在意小宫女说这话几乎是在指名道姓地骂自己,也对那为长公主的去留没兴趣。
等到小宫女将所有菜摆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屋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那脚步很轻,只是因为人实在太多,听上去才有了实感。小宫女刚走到门口,和黑压压的人群撞了个正着,一看见为首的人,小宫女顿时惊慌地跪了下去。
福禄公公!请公公安!小宫女的声音不敢有半分的不恭敬,这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几乎是从小伺候到大的。她虽然只是粗使,但对于惹不起的贵人们还是有个眼熟。
福禄看都没看她一眼,抬抬手让后面跟着的人止步,独自走进思寥宫的正宫。
顾怀萦正走到门口,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就看见一个衣着考究的公公哈着腰,满脸堆笑地冲她走过来:哎,天圣女娘娘,您不必动。看来赶得不巧,奴婢可是打扰了天圣女娘娘的晚膳?实在是陛下关切,这封圣旨下得急,还请您见谅。
顾怀萦其实大致听懂了,但她只是眨了眨眼睛,没有表情的脸仿佛带着一丝茫然。
福禄暗中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装出意外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赔笑道:哎哟瞧我这脑子,一时太高兴竟忘了,陛下还特地吩咐,带了个懂南陵语的跟着一起来,天圣女应该也认识,叫竹茵的,奴婢这就把那丫头叫来。
福禄做戏做了个全套,抬高声音叫竹茵进来,这才恭恭敬敬地请出圣旨宣读。
这是一道封妃的圣旨,写得文采斐然,恭顺柔简共结两国之好的溢美之辞说得天花乱坠,最终定下钦天监推算的吉日,六月廿一举办封妃典礼,封号为昭,迁居湘平宫。
六月廿一,也就是二十日后。
按照封妃的日程来说,算得上有些赶鸭子上架了。
顾怀萦心平气和地听着,脸上的神色没有半分变化。
福禄笑道:天圣女,啊,之后就该称昭妃娘娘了,这封号可是陛下亲自择的,天大的荣宠啊
陛下
顾怀萦听到这两个字,沉默一会儿,轻轻张口说道:我,应该去,谢陛下恩。
竹茵翻译后,福禄一愣,立刻赔笑道:哎哟,不巧,陛下这会儿正忙着呢
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但还是希望顾怀萦能打消这个念头。
毕竟,这富怡贵人这会儿还在明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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