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招弟坐在小电瓶后座,提着这个奇奇怪怪的‘暖水袋’,恨不得把这一路走一路洒的玩意给扔了。
很快来到最近的医院,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一个小门诊,只有一个急诊科值班,里头有俩医生,因为没有病人,这会儿正穿着大白褂聊天。
罗盈春扶着曼招弟一拐一拐走进去时,值班医生见终于来活儿了,非常贴心地推来了一辆轮椅。
曼招弟对这个熊猫级待遇感到十分尴尬,她明明只是扭到脚腕而已。
小门诊没有拍片的条件,只有名师二对一精心治疗,确定没有骨折后,敷药加压包扎,医生还给她的脚踝夹了两块小板板,叮嘱她不能沾水不能运动注意休息,三天后来拆小板板。
曼招弟深度怀疑自己脚上的伤根本没那么严重,只是这两位大夫闲得蛋|疼,才给她的脚来了个大工程。
但这都不及罗盈春物尽其用的强,居然还让医生帮自己重新包扎左手臂的伤口。
两位大夫瞧着曼招弟手伤脚崴,半个残疾人似的,啧啧了两声,“现在的小孩子,老是闯祸,当家长的真是不容易。”
“是呢。”罗盈春阿姨喜当家长,忧心忡忡。
曼招弟险些心脑血管闭塞。
拿药缴费,走出医院后,罗‘家长’一脸愁容,“以后上下学可麻烦了,中午晚上吃饭也成问题。”
麻不麻烦曼招弟不知道,毕竟才三天而已,现在她的左脚包得跟猪蹄似的,压根穿不了鞋,正提着鞋子在黑夜中金鸡独立,再这么伤春悲秋站下去,她的脚趾头快要抽筋了。
“先回去吧。”曼招弟担忧她可怜兮兮的右脚趾,同时心心念念她的数学习题。
坐上小电瓶后,罗盈春拧开车钥匙。曼招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四十分了,想不到这么晚了。
仲夏夜晚风舒爽,曼招弟看着罗盈春的背影,一夜的折腾,这会儿只觉心腔被什么东西涨满,一时理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
这人真的,热心过头了。
回到骑楼,罗盈春先停车把曼招弟扶到一边去,让她靠着墙站,锁好车后,又帮她拿包。
“书包给我吧,里头装了不少书,挺沉的。”曼招弟伸出手。
见罗盈春犹豫,曼招弟很是无奈,“我只是伤到了脚,又不是下半身不遂,让我自己背吧。”
罗盈春只好把书包还给她。
上楼时,罗盈春又要来扶她,曼招弟拒绝了,“你猜猜楼梯为什么要建扶手。”
罗盈春一愣,随即笑了笑,“肯定不是只为了好看。”
曼招弟撑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往上走,罗盈春一直守在旁边,陪着她慢慢走。曼招弟偏头看了她一眼,心想,恐怕亲妈都做不到这个份上。
仔细想想,还真的做不到。
最起码在她与赵珍少之又少的相处记忆中,赵珍从未对她这么好过。
上下学不会接送,更没有陪过她去医院,或许在很小的时候陪过吧,但现在,和以后,是绝对不可能了。
母爱,真的是很飘渺的东西。
自然界尚且有舔犊之情,可惜,作为最高级动物的人类,并非所有人都拥有这份情感。
人性多复杂啊,从猿人不断进化的数百万年间,很多东西都慢慢消磨改变了。
不知可喜还是可贺。
相反地,有人刚认识几天,已处处施以帮助了。
巨大的对比下,她再一次质疑血缘与亲情,在一个人的生命中,是否真的最为重要。
“你对谁都是这么好的吗?”曼招弟定睛地看着罗盈春,“我们只是邻居。”
罗盈春闻声回头,似乎对曼招弟这个疑问感到很奇怪,“邻里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而且你还是个小孩,这种时候没有大人在身边怎么行?”
曼招弟很想辩驳说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起码在思想上,她足够成熟,人也足够独立。
而且不止她这么认为,身边很多人,甚至连曼荣祥和赵珍也这么想,所以抛下她,让她过着近乎自生自灭的生活。
宛如流浪街头的野狗。
曼招弟不知道此刻的惆怅与感动,是否因为她心里冒起了‘亲不如邻’的想法,但无论如何,她对罗盈春的感激是真真切切的。
“谢谢了。”
曼招弟的声音很正经,语气很严肃,有种发表大会演讲的郑重与认真,听得罗盈春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
“嗯,口头的谢谢收到了,接下来呢?罗盈春弯起嘴角,“是不是该有什么实质性表示?”
曼招弟当真了,依旧一本正经点头说道,“可以,有要求你直接提,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就算现在做不到,我以后也能帮你。”
罗盈春笑眯了眼。
好一会儿才说道,“小屁孩,才十五六岁,别学大人说话。”
关你屁事 关我屁事
被人喊小屁孩,曼招弟觉得郁闷极了,但罗盈春到最后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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