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与方刺史说明此事,再作打算。”
他自大理寺上任以来,也不知见过多少惊世骇俗的案件,眼前虽然闹得鸡飞狗跳,在陆惟看来也就是普普通通而已。
杨家上下惶惶不安,见了他脸色,又看管家也听陆惟的,便鸭子似的跟在后面照做。
倒是魏解颐,正六神无主之际,见自己堂姑姑要被带走,忍不住惶惶然,拉住陆惟的衣袖。
“陆郎君,这要如何是好?”
陆惟:“你姑姑眼下还未定罪,你若想探望,回头可以等她收押之后再去探望,也可以早日回勇田县,此事与你无关。”
魏解颐:“可、可是……”
陆惟却没有听她讲下去的耐心,转头交代陆无事。
“你先去崔千那里,借几个人来,将这里围起来,暂时不让人进出,杨园也不例外。”
管家听见这话,后知后觉反抗起来。
“陆郎君,这不行,我们郎君又不是杀人凶手,怎能围住杨府?!”
回答他的是陆无事:“真相一日未有定论,杨家所有人一日就有嫌疑,现在没把你们所有人收押,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再啰嗦,就将你也抓走,你如此聒噪,难道是做贼心虚,也参与了这起杀人案?”
被他这一说,管家自然不敢吭声了。
崔千的人很快赶到,连带崔千本人也亲自来了。
他看见一团混乱,自然是极为诧异的,在大致了解事情经过之后,崔千当即表示自己可以帮忙,便让一部分人留下来守着杨府,再亲自带着魏氏和云娘,跟着陆惟去见方良。
事情虽然忙乱,进展却很快,一桩美人头案,转眼间就被陆惟破解了。
一路上崔千时不时夸赞陆惟断案神速,明察秋毫,陆惟也一反平日里的冷淡,与崔千相谈甚欢。
当陆惟想要与人打好关系时,他也可以是很健谈的。
而如陆惟这样的容貌风仪,加上随和的举止,自然可以事半功倍,俘获更多的好感。
但陆无事却觉得不对劲。
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到他感到古怪。
受邀赴宴,发现美人头,掘地三尺,凶手自首坦白,牵出杨园妻子魏氏,一桩内宅争宠凶杀案浮出水面。
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陆无事跟了陆惟许多年,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陆惟经手的案子几乎陆无事也都跟着,比这更顺利的也有。
唯独这次,略显古怪。
因着有外人在,直到陆惟从崔千那里离开,他才忍不住说话。
“郎君,魏氏真的是凶手吗?”
“极有可能不是。”陆惟回答得也很干脆。
“啊?”陆无事愣住了,“那为何,您还将魏氏抓走了?”
陆惟:“因为有人希望我把魏氏抓走。”
陆无事:“是谁?”
陆惟:“你觉得是谁?”
陆无事把这个问题当成是郎君对自己的考验,当即认真思索起来。
“假设魏氏真的杀了人,她让云娘将尸体埋在屋后,这本身就不是两个弱女子能完成的,因为人死之后尸身要比生前更难搬动,那么魏氏身边的婢女至少也参加了。人一多,总是会露馅的,更何况杨家的下人也不是很多,总会有人去给管家通风报信,杨园也会知情,可我方才看他们反应,竟是真的就被蒙在鼓里。”
“还有,假如魏氏真对郑姬恨之入骨,内宅里多的是折磨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杀人分尸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大可将郑姬发卖了,先斩后奏,远远卖去那些重利轻情的商贾家里……呃,郎君,我不是说这种办法更好,而是杀人不符合魏氏的利益。”
陆惟颔首:“你说的这些,未尝没有道理,但是你也被一叶障目了。”
陆无事面露疑惑。
陆惟:“魏氏不是关键,那个揭发魏氏的云娘才是关键。”
陆无事想了想:“那个云娘反应很快,前因后果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话缜密,滴水不漏,动机目的苦衷,她全都说好了。”
仔细回想一下,刚才兵荒马乱,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有的甚至就愣在原地,像杨园,直接跟个傻子一样,魏氏更是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唯独是那个云娘,虽然脸上也表现出慌乱,但她说出来的那些话,可一点都不乱。
陆惟:“她说是她听说我要去杨家作客,特地起了个大早,潜入水里割断麻绳,让尸首浮上来,但她怎么知道那尸首一定不会被人先发现,并掩下消息?就一定能把事情捅到我面前来闹大?”
陆无事:“不错,这个时机一定要掌握得恰到好处,应该有人在帮她通风报信。”
陆惟沉声道:“她不会水,割断麻绳的根本不是她。是她在望风,她在通风报信,下水割绳的另有其人!”
听见这话,陆无事拍拍额头,他想起自己疏忽什么了!
“是头发!那云娘如果真下过水,这么冷的天,哪怕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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