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姐,吃菜。”方澈赶紧夹了一大筷鱼肉。
嘉宁吸了吸鼻子。
菜肴偏甜,鱼肉都细心地剔了刺。都是以前的习惯,改不了。
即使人不在了,习惯还是留了下来。
……
之后的几天,魏瑄不是巡访江汉大营,兵械工场,就是去乡间亲事农桑,体察民情,每天都很晚回府。
入秋初寒,嘉宁捧着秋衣给魏瑄送去。
秋风中木门虚掩着,黄昏时分,魏瑄寂落落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副破碎的狐狸面具,那是当年他和魏西陵在灯下一点一点地拼起来的。
“阿季……”
察觉到她的到来,魏瑄抬头笑了笑,笑意凉如落花。
“阿姐,我明天就回大梁了。”
嘉宁猝不及防,“这么快?”
她心中乍然空荡荡的,这一去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了。
传言都说魏瑄喜怒无常,阴鸷偏执。可这些天来,她看到的分明看到的是一个爱贤念旧的皇帝,一个重情重义的弟弟。莫非是众人都对他误解了,或者阿季有什么难言的隐衷?
她正想着,就听魏瑄寂寂道:“阿姐,我想再去雁荡湖边看一看。”
秋意向晚,杜蘅堤上游人熙攘。
一轮初生的明月浮动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湖中的荷花已开始凋零,一条条采莲子的小舟穿梭在田田的荷叶间。
魏瑄举目远望,仿佛要把这湖光山色都收进眼底,烙在心间。
“卖莲子咧,鲜嫩的莲子~”清脆的叫喊声在长堤上传来。
“小哥,一包莲子。”魏瑄喊住货郎,
付了银钱,那货郎笑道:“公子去年春夕夜也在我这里买过松子糕。”
“两年了,你还记得?”嘉宁奇道。
“公子风仪出众,见过就忘不了,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位更俊秀的公子,买了好多松子糕,他还好吗?”
魏瑄脸色一白,嘉宁赶紧道:“他出去行商了。”
那货郎道:“今年的松子比去年的更饱满,他该是喜欢的,公子给他带一包罢。”
魏瑄眸色微动,正要付钱。就在这时,湖岸边忽然传来一片喧响声。
几人同时循声望去,
秋日里天干物燥,长堤旁的几间房子不知怎的起了火。
“走水啦!”“走水啦!”
顿时湖岸上惊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一时间人影纷乱。
看清起火街道的位置,那货郎脸色骤变,扔下担子直奔过去。
嘉宁赶上前,一把拉住他,“火烧那么旺,进去不要命了!”
“小妹还在里面!”那货郎顿足道。
“我去。”魏瑄当机立断,把莲子塞到嘉宁手里,
“阿季,别胡来!”
“火烧不到我,放心,阿姐。”
“阿季!”
屋子里浓烟滚滚,但魏瑄的眼睛可在黑暗中视物,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被火焰包围,正惊恐地哭泣着。
在她身侧,热浪滔天,一根烧断的椽柱缓缓地倾斜下来。
魏瑄眼疾手快,飞身跃起,一把抱起那孩子,敏捷地纵身从窗口跳出了屋子。落地后,就地一滚,熄灭了身上的火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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