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上猛地滑去,被魏西陵一把搀住,才没有一上来就灌几口水。
“叔崴到脚了吗?”魏瑄赶紧跑过来,说着就拽着他在田埂上坐下,
“我给你揉揉。”他弯下腰,握住那白皙清瘦的脚踝。手指灵活地从足弓开始细细揉按。
“好了,阿季,我没事。”萧暥见魏瑄还要一个个脚趾地给他松动筋骨,老脸挂不住了,刚开始干活就下线,这特么忒太没面子了。
不得不说,魏瑄的手艺着实不错,放在现代都可以开一家足浴店了,在田埂上完成了一套足部按摩后,萧暥又能健步如飞了,抄起铲子就开始卖力干活。
几人在田垄上挖土铸堤,不知不觉就忙到了中午。
闻正带来的人也到了,乘着这间隙,萧暥便坐在树底下歇口气。
他这老弱病残的身子到底经不起折腾,才干了一个多时辰的泥水匠就已经是腰酸背疼,虚喘不已。
魏瑄见他裤腿卷到膝盖上,露出光洁的小腿肚子像雪白的莲藕上溅着数多泥点。
他喉结轻轻动了下,递过水囊,“叔,喝口水罢。”
萧暥正口渴,接过来灌了几口,然后招呼魏西陵也过来歇歇。
魏瑄乘机取回水囊,像是怕谁跟他抢似的,仰头就咕咚咕咚饮了个干净,喝完抹了把嘴,意犹未尽道:“甜!”
萧暥不懂了,这又不是农夫山泉?还有点甜?
魏瑄颇为不好意思道:“我再去给皇叔提一壶。”
说完便向凉棚处小跑去。
堤坝已经修筑地差不多了,魏西陵走过来,在萧暥身边坐下,道:“这个堤坝有问题。”
江南水道纵横,每到梅雨夏汛时期,长江、楚江的诸多支流就容易涨水冲毁堤坝,魏西陵长期治理江楚一带,对各种水利工程非常熟悉。
萧暥立即问:“什么问题?”
魏西陵:“看似水流冲垮,实则人为毁堤。”
毁堤?萧暥立即想到:毁堤淹田,是为了破坏春耕吗?
但是堤坝的决口并不算大,他们忙碌了不到两个时辰,就把洪流控制住了。如果真的意在淹田,没那么容易收拾局面。
等等,一个念头忽然在萧暥脑海中划过:如果对方的目的不是毁堤淹田,相反,毁堤淹田只是手段呢?
想到这里,萧暥心中一沉。他赶紧折了根树枝,在地上潦草地画了起来。
越画,他的心里就越升起一缕寒意,果然……
曹家沟在南门外,而闻正的京兆府邸在城北,闻正一旦获悉曹家沟堤坝被冲垮,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而最快的方式就是骑马。
从城北的京兆府到大梁南门,就要穿过最热闹的两条大街,朱雀大街与长乐大街。
闻正说过,他的马向来温顺,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变得如此暴躁。——这不难办,只要有人在马吃的饲料里动点手脚。
假设惊马载着闻正直冲最热闹的两大街,必然伤人无数。那么闻正这个代理京兆尹刚上任就纵马闹市伤人的罪名是脱不掉了!
别说闻正是京兆尹干不成了,就连人都要下狱问罪。
好歹毒一手!
如果闻正被问罪,这代理京兆尹肯定当不了,那么,盛京系的郑绮就能名正言顺地顶上他的职位,成为代理的京兆尹。
所以说,这毁堤淹田,惊马闹市的幕后的黑手是杨覆柳徽等人了?
但是这还是萧暥的推测,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他们所为。
魏西陵道:“对方出手一击不中,就会有后手。你要小心。”
萧暥点头。
此事还是等他回去跟谢映之商量后再作对策。眼下先把堤坝修好。
从午后到黄昏,他们就像普通的农夫一样在田垄上铲土填泥,萧暥看着挽着衣袖一脸认真地筑堤的魏西陵,忽然觉得如果不是身处乱世,他们也不是将军,回到江南,田间地头,阡陌桑麻,当个农夫也未尝不是好事。
傍晚,天地间已是一片哗哗雨声,但堤坝终于修好了,萧暥累得不想动弹,但满身泥水又着实难受。
魏瑄提议道:“叔,我听里正说这曹县有浴汤,可以洗浴。”
萧暥一想也对,他们几个都是满身泥水,不如在澡堂里洗洗干净。
曹县的澡堂子远比萧暥想象的要大,青砖铺地,水雾袅绕间,一口大池列于正中,有七八个人正在池中泡浴,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旁若无人地边泡澡边胡吹。
都是男人嘛,萧暥本也不介意一起泡澡,再说他和魏西陵早就赤诚相见了,但是一想到小魏瑄,他又有些挂不住老脸。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要和魏瑄裸衣相见,他作为长辈的威严呢?
他再看向魏西陵,也见他剑眉微蹙,想到以魏西陵的矜持,要在公共浴室里洗澡,这场景简直不可想象。
果然魏西陵问道:“此处可有单独的汤池?”
掌柜瞧着他们三人虽然衣袍上沾满着泥水,但穿着体面,长相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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