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七年春秋之后,他一身五炁,终于全部圆满。
皆已臻至于无上境界。
人间气运轰然流转,立刻便有第二件事情出现在了面前。
铸造最后一座九鼎。
这最后的一座九鼎,分量和象征的意义,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哪怕还未曾开始,未曾完成,也已经将人间气运推升至于更高的层次,九座石碑之前,这些谈论着修行和道韵的人们也越发热烈。
御清之树晃动,生气勃勃。
九鼎之前文脉已臻至于极盛,现在只差一个契机,只需要外力一触碰便要爆破,便要自内里孕育了一十七年的繁华和底蕴尽数喷涌而出,化作无边灿烂,是所谓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而若是,这他山之石,本身就是天下第一等的美玉呢?
鬓角斑白了的夫子在前,年少的庄周在后面懒洋洋的走着,人道气运流转,夫子脚步止住了,庄周好奇,也顺着视线看去,见到了城门口的人们散开来,有欢呼和倾慕的目光——
行走过了列国,已名动天下。
三十四岁的丘,带着他的弟子们,再度出现在了夫子的面前。
……
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淡然独与神明居。
主之以【太一】,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
——————《庄子·天下》
无惑讲道,百家争鸣!
这一年,已经三十四岁的丘,再度来到这里,拜访夫子。
他用了一十七年时间,行走过诸国,完成了自己的尝试和大道,最终有所领悟,而后才再度回来,再度来此叩问老者,询问他的大道,在这个时代当中,收授弟子,都有自己的要求,而此刻正当壮年的丘,收下的弟子却是出生各异,性格不同。
有的是贵胄子弟,有的是世家出身,有的家境贫寒,有的是富商之才。
也有的,是那种故意吓唬人,有几分武力的混混泼皮。
丘皆收为弟子,量才是用,根据个人的才量传授功法和大道的神韵。
这一次他们在守藏室之中谈论论道。
是五十一岁的齐无惑,和三十四岁的丘。
就连明心都没有进来,只是这双鬓已白了的夫子踏入这里的时候,视线却看向那边双手懒洋洋抱着后脑勺晒太阳的【庄周】,然后冲着他,招了招手,道:“来。”
摸鱼的周愣住,下意识先是左右都看了看,然后才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直到那边的夫子颔首,他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鼓鼓囊囊地走过去。
为什么是我?
随便找一个不也可以?!
庄周在心底里面骂骂咧咧,对于自己被这位师叔祖一把就揪出来了,心中很是不痛快。
论道者,是夫子和丘。
记录者,是这個时代还很是随性且年少的庄周。
大门关上了,这一次的论道持续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除去了这三位之外,并没有谁能够知道这一次论道的具体内容,不知道他们谈论了怎样恢弘广大的道韵,也不知道他们最终的胜负。
只是在一个月之后,当大门打开,先前行走于天下,已名动一方,锐气非凡的丘神色沉静,步履坚定。
庄周满脸虚脱,那种大量知识学识从他这个只喜欢摆烂摸鱼的少年内容大脑光滑划过去的感觉,其实并不美好。
他能够被明心认可,自然是有其天纵之才。
性格散漫,逍遥自在。
这位性格洒脱慵懒,随意逍遥的少年人,似乎并不喜欢这位前行坚定的丘,往后不止一次地在文字之中反驳其道,可是对于这个人,却也有很高的评价,认为,这位丘,是那种明明已经看到了最高之道,却还是为了渡化苍生而选择后退一步的人。
丘却始终不曾回应庄周。
他的弟子询问自己的老师论道的结果。
丘道出了那一句为后世所称颂的【其犹如龙乎?】
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矢。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夫子,其犹龙邪!
丘转身看向那位双鬓苍白的道人,拱手道:
“夫子觉得,丘所行之道如何?”
道人看着远方,人道气运升腾,而九碑之上文字显化,回答道:
“有教无类,大开方便之门,传授修行之道于天下。”
“是上善。”
丘听明白了这一句话的意思,道:“如何精进?”
道人笑了笑,指了指那边的九座石碑,道:“你今来此,九碑之下的修行者都已经等待了许久,你何不前去,和他们论道一番?”
丘明悟了眼前这位夫子的意思,欣然应允。
九座石碑之下,自始至终,在这近乎于三十余年间都是彼此交谈,彼此交换自己的感悟,虽然已经有了极浓郁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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