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支玉簪时, 笑意又很快消失了。
“莺声, 你把这支簪子趁着夜色悄悄送到濯英院,长公主见了自会知道。”
如今知道了这簪子主人是谁, 宁姝可不会再留着,赶忙打发了莺声将东西送走。
莺声应了一声, 找了个锦盒将那支剔透华美的玉簪装起来, 忧心忡忡对道:“那姑娘可想好今后该怎么应付?”
宁姝任由着燕语卸着发上钗环, 语气自得道:“还能怎么应付, 能避着就避着, 等琳姐姐婚仪一过, 咱们就打道回扬州,自此天高海阔, 我就不信他还能跟我到扬州去!”
受到秦琅这般突如其来的示爱,宁姝惊惧之下本想立即就回去的,但念着自己已经应了秦琳, 若是反悔倒是不美, 做人还是要重诺才是。
莺声一听, 也深觉有道理,重新绽开了笑, 转身出了流芳阁。
……
濯英院
秦进刚洗完脚,看见小儿子鬼哭狼嚎着被妻子揪着耳朵进来时,秦进着实惊诧了一把。
妻子性子软和,向来最是宠爱这个小儿子,甚至都极少说重话,更别提今日像个悍妇一般揪着耳朵进来了。
“夫人这是……”
说实话,秦进很想笑,但看着妻子一脸怒容,他生怕自己这一笑会导致他今晚上不了床,于是赶紧憋着,疑问出声。
长平长公主将小儿子揪进屋,避过外面的仆从,才敢发作起来。
“娘就问你,挨巴掌的滋味好不好受?”
没有急着理会丈夫的问题,长公主看着儿子那张颇为委屈的脸,冷嘲热讽道。
听到挨巴掌三个字,秦进脑子懵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妻子打了小儿子,心中更加意外了。
毕竟这个小混账向来只有揍别人的,极少有人能欺负到他身上,何况是挨巴掌这种憋屈事,大概是出自妻子的手笔吧。
不过秦进很好奇,这小崽子究竟是做了什么,竟能让一向好脾气的妻子打了一耳刮子,事态定然十分严重。
念此,秦进面色沉了下来,已经为接下来的棘手事做好了准备。
“不好受……”
经此一事,秦琅的气势肉眼可见地矮了一节,嘴中嗫喏道:“自然不好受,但儿子也是没办法了,任儿子好说歹说她都不理,还要回扬州,这不,一着急之下就……”
“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进面容端肃地坐在一旁,然听着听着,神色开始不对劲了。
这个家里,跟扬州沾边的,就棠梨院那里,而能回扬州的,更清晰明了,只那位宁家丫头。
所以这小子又去欺负人家宁丫头了?
能挨妻子一个嘴巴子,说明这回确实过分极了,秦进简直不敢想这小崽子对人家做了什么。
“夫人,到底怎么回事,这臭小子是不是把宁丫头欺负狠了,居然人都要回扬州了,看我怎么抽你!”
秦进直接趿着鞋就要去墙上取藤条,看得秦琅浑身都抖了一抖。
“不是,爹,我这回没欺负她……”
听其声音,带着几分惊恐。
长公主拦下了丈夫,叹气道:“先别打,这事确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但也差不多了。”
长公主又在后补了一句。
看了一眼正在等待审判的小儿子,长公主先是喝了一声跪下,才将她在假山外所听所闻一一向丈夫道来……
长公主虽宠溺这个小儿子,但管教也是少不得的,尤其是这个时候,长平长公主不仅不会阻拦丈夫教育孩子,甚至还会将犯错的孩子送到丈夫跟前。
秦进越听脸色越黑,等妻子说完宁家丫头气愤之下扇了小儿子一巴掌后,秦进气得两眼一黑,胸膛剧烈起伏着……
“呵呵……”
“示爱还挨了一嘴巴子,秦琅,你是真有出息,我秦进居然生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当真是光宗耀祖啊……”
被妻子小意安抚了几下,秦进压住了胸腔中的怒意,嘴角抽搐着奚落道。
“是娘生得我,不是你……”
秦琅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听着自家老爹阴阳怪气的话,忍不住露出了反骨嘟囔了一句,让秦进一时哑口无言。
“行了,逞什么嘴皮子,今天挨的巴掌还不够?”
长公主斥了一句,丝毫不留情面。
听到这话,秦琅沉默了,眉眼都笼罩在阴影中,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错觉。
秦进也不与这小崽子废话,当即大喝道:“笞二十。”
秦琅虽瞧着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但那本挺得直直的腰杆弯了下去,神情萎靡了起来。
不出片刻,小厮便将家伙事都抬了进来,秦琅自知逃不过,认命地趴在了长条凳上,受着二十杖。
棍棒打在肉上的声音很是沉闷,但比之更沉闷的是少年的轻哼声。
长公主夫妇立于前,皱眉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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