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影帝无奈地放下了台本,语气微微加重:“宁策。”
此情此景,几乎与拍《危楼》的时候重合。
那时候宁策也是这样神魂不定,有时候听主角对戏,走神能走到天外去。
赵屏不在的时候,其他人都和这位年轻的导演助理兼编剧不熟,只有岑景池在旁边重重地咳嗽一声,提醒他回神。
“……”宁策恍惚了一瞬,随即抬手捏了下眉心,“抱歉。”
“我状态不对,今天就到这里吧。”
岑景池和他相识多年,结合先前聊过的天,哪能不知道他在烦躁什么,但在片场不好多劝,叹了口气,跟着他站起来。
宋瑶原本还挺忐忑,跟在两人身后,无措喊了声:“宁导,岑哥……”
宁策大概有点心烦,走在前面没有听到。岑景池倒是停下脚步,回头宽慰了一句:“没事,跟你没有关系。”
助理就等在休息室的外面,看两人出来,给岑景池递了件外套和手机。
当着外人的面,岑景池没有多看,只瞥了眼。
他的经纪人刚巧发了两条信息过来,明晃晃地挂在通知栏里。
他抬了一下眉毛,等回到车上,点击打开了对话框。
【冯哥】有两个事跟你说一下。
【冯哥】一个是赵导那个磨了三年的民国本子定了,说动了有名的老戏骨来当主演,他给我透了个底,说男二想找个新人,叫你别去掺和了。
【冯哥】另外一个是《危楼》。
【冯哥】内部消息,《危楼》上了银像奖的提名,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和最佳男主角,过两天名单就会公布。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做了一点点修改,应该不影响阅读
两难
宁策的状态调整得很快,第二天出现在片场时,就看不出什么异常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却有陈三剪戏份的时候,秦奂都没来片场。宋瑶是有心想问但是不敢,组里的其他人也各自眼观鼻鼻观心,虽然面上不说,但私底下各有猜测。
《危楼》可能要被银像奖提名的事情,圈里人都能打听到,晚些时候消息就传到了宁策这里。
周翊来汇报的时候,宁导正好在摄像组,和拍远景的摄像师掰扯一段动作戏的机位问题,被叫到旁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有两年没拍过冲奖的片子,乍一听到银像奖提名,第一时间升起的是一种时空错位的荒谬感。
“等一下。”他忍不住打断对方,“你是说《危楼》吗?”
周翊错愕了一瞬,随即从善如流地颔首。
宁策沉默片刻,好看的眉拧起,神色隐约有些复杂。
他没说什么,只简洁回复了一句:“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周翊说。
谈起这个话头的时候,对方少见地踌躇了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词:“您之前改的第二份签约合同,我已经打印了纸质版,也转交给了秦先生。”
宁策停顿一秒,胸腔里像莫名其妙地堵上了一块石头,呼吸隐有些不畅:“他怎么说。”
“秦先生说……”周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对方原话转告给了宁策,“如果这份合同,不是由您亲自跟他谈的,他不会签字。”
“……”
—
秦奂抱着一箱子拍摄用的道具,从外景场地回来。
今天下午的戏结束得很早,宁策临时接了一个电话要外出,把剩下几个外景镜头都交给副导看着,提前带助理走了。
这事放在别的剧组可能算稀松平常,但对于平日里要求高到近乎刻薄的宁导来说,实在是很罕见的事情。
不止几个年轻演员不习惯,临时负责主持场子的副导看上去也有点意外。
好在岑影帝的专业素养依然过硬,带着演对手戏的新人,很快就把下午的几条过了,让大家提早下了班。
秦奂只有上午有排戏,下午宁策不在,他就一直在场外观摩,散场的时候刚打算无所事事地回酒店,出来就看见道具组的几个工作人员跑前跑后,收拾得手忙脚乱。于是主动上前,帮人家搬了几个箱子回来。
“麻烦秦老师了。”道具组的小姑娘很感激,替他指了临时收纳间的方向,又说,“门应该没有锁,找块空地放一下就可以了。”
秦奂照着她的指示,在走廊尽头找到了贴着道具组标牌的房间,正想推开虚掩的门进去,碰上门把手的一瞬间,忽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古怪的声响。
像是衣料摩擦,隐约夹杂着几声紧绷到了极致的气息。
他的动作一顿。
—
一门之隔,剧组里男二压抑的哼声清晰可闻。
“慢点……急什么色,一会儿有人过来了……”
“怕什么。”
另一个声音浑不在意地笑,放肆地又加重了动作,沉闷的声响隔着木质门板,隐隐约约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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