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入目是慈悲的菩萨像,象首金刚香炉位于侧,菩萨像静静矗于袅袅升起的烟雾中,一派祥和。
只边缘处,金漆已然有些褪色了。
自她记事起,寺庙就已经存在了许久,如今,更添几分古朴之色。
一晃两世,再见时更像是故人相逢。
只一眼,便迅速让人平静下来。
跪在蒲垫上,又虔诚地跪拜了好一会儿,上了几炷香后她方才起身。
侍女云壹为她披上披风,“小姐素来心诚,定能如愿的。”
“求个心安罢了,到底还是事在人为。”她淡淡地说。
云壹:“将军方才派人来传话,说是有要事喊您去一趟。”边帮她理好领子。
天空呈金乌色,徐徐变化间,给主庙笼罩上一层光晕。
纪黎收回视线,语气疑惑,“这个时辰?”
“也行,正好和父亲一起用个晚膳。”说着便往厢房的方向去。
寺庙内布局简单,青石板路曲折向前,周边全被繁复的枝叶遮挡。
随处可见,都有专人打扫清理。
唯有最角落里那一间破败的小庙于此格格不入。
余光扫过,她便收回了视线。
还未进厢房内,便听到阵阵笑声传来,伴着男子略为粗犷的自言自语声。
“不错,都长得很俊嘛。”
纪黎忍不住眉心一跳,几步之遥处骤然停下脚步。
父亲这是
里间的声音仍在继续。
“都站直了让本将军好好看看!”
“不错不错!”
大约是她停了太久,那声音忽而一停,问,“黎黎来了?快进来说!”
纪黎无法,只得勉强“嗯”了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一见她来,纪云山就来了兴致,装模作样咳嗽道:“来了,来看看这几个有没有合眼缘的?”
身旁的小厮躬身退后,纪黎上前几步,这才惊觉。
厢房内别有一番洞天。
一道漆嵌百宝屏将室内横作两面,八个清秀少年在屏风外的桌案边排排站好,齐声问候。
“请纪小姐安!”
纪黎瞧着他们一个两个偶藏希翼的神情,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父女俩几日前才吵过架,眼下突然的示好行为整得她有点莫名。
“父亲这是?”
“为父这是来求和的。”
“可”求和有那么多种办法,犯不着弄出这个仗势来吧。
她眼下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纪云山挥了挥手,那些少年便被小厮带了下去。
临走前,末尾处的少年好奇地瞅了纪黎一眼。
察觉到她望过来时又赶忙慌张地猛然低下了头,跟着队伍快步离开。
厢房内,父女俩对坐着。
紫檀案几上放着几卷经书。
纪黎瞥了眼,转头瞧见父亲的略有忧愁的神色,放缓了语调道:“父亲这是做什么呢,怕我过于离经叛道嫁不出去?”
她今年刚满十六,也不必这么急吧。
纪云山:“不是!怎么可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虎,正色道:“为父这是提前筹谋。”
纪云山戎马一生,建功无数。
若说真有什么遗憾,那必然是因为少时叛逆,在学业上草草了事。
尽管后来亦有寻求书卷为伴,但年少的时光总是令人感怀。
他道:“这些小伙子都是荣华寺马上要还俗的子弟,整日与经书为伴,家世也清白。”
“虽然为父是觉得你先前所言有点不妥当,但是这也没啥大不了的。”拍着胸脯,“你是将军府独女,身份尊贵。不想嫁便不嫁呗,多大点事,找个上门女婿就成。”
纪黎说不出心中滋味。
“劳烦父亲费心,可女儿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若这事就先放一放?”
纪云山却突然强硬起来,双手摩挲着案几上的青碧色茶盏,“黎黎,你”他问道:“你和为父说实话,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个四皇子呢?”
“谁?”
纪云山一脸知女莫若父的表情,言之凿凿,“前些天京都那边,他不是还寄了信给你?”
“那驿站的信使可跟我说了,那边对你好像很是上心。”
熟悉的清俊面容缓缓映于脑海中,她这才反应过来父亲说的是谢允丞。
想到那封未开封便丢至炭火盘里的信件,语气有几分不明,“原来您是因为这件事啊?”
“女儿与他并无私情,您多思了。”
“再者,我也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您犯不着找一堆相似的人来让我相看。”
前世的她便是这般,受谢允丞步步哄骗,以致整个纪家都跟着她陪葬。
况且找人当替身这种事,她是半点兴趣也无。
但父亲到底是费了一番心思,故而她并未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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