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工?为何要辞工?”琴羽杉忽然心神大乱,什么调适好心情了,原来只是自欺欺人。“小五让小的跟姑娘说一声,走得匆促,只因家中有事,还请姑娘见谅,若是他朝再回京城,定再为姑娘效劳。”苦命啊他,边说谎话还要观察苦主的神情,只因他家爷要听。“家中有事?”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什么事?”小七还没回答,桃雨便撇了撇唇。“怕是回去成亲了吧!”琴羽杉听了桃雨的直言,像是挨了当头一棒,脸色立即变得煞白,黛眉深深地蹙起,粉拳也紧紧拧了起来。是啊,定是回去成亲了,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心绪竟是如此不静“姑娘——”小七见她愣神,不敢大声,只敢轻声唤她。琴羽杉回过神来,定了定神才问:“工钱呢?工钱领走没?”小七垂首道:“到时一并给小的就行了,小的回乡时再给他送去。”桃雨哼地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给偷偷花用掉?”小七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地瞪着桃雨“我说姑奶奶,桃雨姑娘,你到底当我凤小七是什么人了?是如此卑鄙无耻下流龌齰之人吗?”桃雨朝他扮个鬼脸。“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琴羽杉脑子一团乱,没心情听他们斗嘴,自然也没心情写什么企划书了,心底有股浓浓的惆怅,还有股冲动,想见一见他的冲动怎么可以不告而别?至少——至少当面向她辞行她知道他有婚约,但自己对他一点意义都没有吗?她霍地起身,吓了那两个斗得正欢的人一跳。两人同时问道:“怎么了,姑娘?”“我出去走走!”她话音未落便匆匆出了账房。淡月朦胧、夜幕低垂,天上只有几颗寒星,彷佛在夜空中冷冷的看着她,与她心境相符。她是应该在青峰寺的人,也不能出现在汉阳城的市集街道上,其实也只能在院子里走走,排解那满腔的失落。而她那眉头紧锁,一脸抑郁的模样全落入屋檐上的凤取月眼里,他的心,同样充满了悸动。他以为自己只是这世间的一个过客,因此用张狂的态度游戏人间,以金钱cao弄权势,将他唾弃的王公贵族甚至是皇帝玩弄于股掌间,却不想出现了一个令他挂心的女子他朝廊弯阴暗处一点头,守在那儿的武振便弯身将怀里的白兔放了,白兔睁着可爱的大眼,一跳一跳地跳进了琴羽杉的视线里。果然,她惊喜不已。“这里怎么会有小白兔?”她喜悦地抱起白兔,紧紧的闭了闭眼,想到与小五单独在药林里遇见的那只野兔,和这只长得十成十像“姑娘!怎么有兔子?”桃雨也出来了,后面跟着小七。琴羽杉轻抚白兔,唇角温柔的微弯,秀美的眼微笑地看着白兔。“我也不知道,牠自己跳来了。”小七啧啧啧地朝屋檐看了一眼。爷,够了吧?怕人家不知道您痴情吗?至于这样掏心掏肺,连夜去那孟源县的药林山上找只野兔回来吗?还派人替她盯着庄子的动静,照顾她的产业,不再让下人有机会动手脚贪墨,还不是妻奴哩,这不是妻奴,什么才是妻奴?几日后,关于长安侯世子要抬一个怀了身子的小丫鬟为姨娘的消息在汉阳城炸开来,几乎是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那些来媚香楼饮酒作乐的文人雅士、王公贵族席间也都在谈论这件事。听说,宁王府郡主寻死觅活,一定要长安侯府将含烟打死,否则她便不嫁,而琴修禾则来一招与含烟同归于尽,摆明要含烟不要郡主。尹氏再度病倒,饶是如此,琴修禾仍执意要纳含烟为姨娘,宁王爷和王妃气得退了亲事,这加重了尹氏的病情,再没了往日的刻薄气势。与宁王府的亲事告吹后,琴修禾为了含烟和孩子长跪不起,老太君做主成全了他,让他纳了含烟为姨娘。琴羽杉想,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她那个爹呢?怎么故事发展里都没有她爹的场子?原来,长安侯不想面对宁王的责难和京里的耳语,也不想被尹氏逼得出面处置含烟,索性避到乡下庄子去了,说要等琴羽杉成亲当日才回来。琴羽杉抚掌大笑,果然是她爹的作派,做只缩头乌龟,谁都不得罪,也可以说谁都得罪了。“姑娘那啥企划书也写好了,不如咱们打铁趁热,现在过去碧烟楼找连姑娘吧!婢子听说京城里的百花弄,每逢初一、十五都有个小市集,可热闹了,摆摊的都是从柔夷国、水连国来的新鲜玩意,咱们去逛逛好不?让沐阳跟咱们一起去,帮忙提东西。”今天小七不在,放假去了,她不知怎么搞的,就是浑身不对劲,老觉得屋里闷,待不住。琴羽杉看着窗外的夜色,雪已停了,自己也闷了好几天,正想答应桃雨的请求,外头却传来鼎沸的人声。她看着桃雨。“去看看怎么回事。”前头的媚香楼越夜越热闹,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但摘星小楼向来宁静,不会有这么多人过来才对,不会是尹氏病好了,含烟那事的新仇加上对她娘亲的旧恨,再也捺按不住,跑来大乱吧?桃雨正要出去,就见彩娘匆匆进来了,后头跟着紫烟。“梁国商团的人来找刺客,说是潜入他们商团总会的刺客往咱们媚香楼这里逃了,正搜查闹腾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莫要出去,我去应付就好,万不会让他们进来察觉到什么。”琴羽杉知道彩娘是指金库之事,便点了点头。“小心一点。”她知道梁国商团是大萧国境内最大的他国商团,风评不怎么好,近日甚至有他们跟江湖上的火门勾结,制造假钱币的消息,而那未来夫婿凤五爷的凤凰商会据说就正在调查此一有损凤凰商会利益的事。假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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