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娘见小主子立即问到账目之上也有些诧异,又见她一脸严肃,像是真的明白那账目是什么,她忙道:“是这样的,彩娘抛头露面地打理着赌坊和妓坊,素日里免不了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在这京城之中,名声委实不好听,小姐怕侯府里人见彩娘过来会嘴碎,更怕惹侯爷和大夫人不快,便叫彩娘不需过来对帐了,而小姐心里也是信任彩娘的,才会如此做。”琴羽杉沉吟了一下,问道:“我娘过世后,那些田庄土地、赌坊妓坊铺子,如今记在谁名下?”桂娘拿眼瞅着小主子,见她问话都不是浑问的,不免又是讶异又是安慰,暗自心想那孟婆汤的功效可真大,竟会让一个怯懦的小≈ap;ap;x59d1;≈ap;ap;x5a18;变得条理分明了起来,恍若涅盘重生一般,这可真是小姐有灵在保佑了。她忙笑道:“自然是留给姑娘,全记在姑娘名下了。”琴羽杉搥胸顿足道:“这事何等重要,怎么没跟我说呢?让我这半年来镇日里游手好闲地无事可做,真真快无聊死了。”“什么游手好闲啊?姑娘可别再说这种话了。”桂娘失笑道:“过去每每跟姑娘提起,姑娘总不爱听,还曾摀住了耳朵央我别再说了,这还是姑娘第一次主动问起外家的事。”琴羽杉轻描淡写地道:“那时我还小,现在不同了,我想我也该知道我娘留了什么给我,遇事也好有个打算。”以原主的性格,自然是不想听了,况且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又懂什么?外家的出身令她被嘲笑得厉害,大抵是再多金银珠宝堆到眼前也不会瞅上一眼吧,她可不同,知道钱不是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几日后,琴羽杉寻了个由头,说要去莲云寺为亡母做法事祈福,她特意不去求尹氏,而是去求老太君,没想到老太君很爽快便答应她了,还答应让她在寺里住上一天。她已征得老太君同意,即便事后尹氏要追究她出府之事,也是拿她莫可奈何。离开花明院时,老太君跟前的大丫鬟檀云追了上来。“六姑娘且留步。”琴羽杉暗叫了声糟,老太君这么快就反悔啦?她回头挤出一个笑容。“姊姊怎么出来了?”檀云把一个重重的荷包塞到她怀里,低声道:“老太君让六姑娘路上看见喜欢的玩意儿便买,想吃什么便吃,这大半年来姑娘也闷坏了,好好散散心再回来。”那沉甸甸的荷包少说也有二十两,原来是偷偷给她零用钱啊,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顿时感动得眼眶一红,真情流露地道:“请姊姊代我谢过老太君。”环境的关系,前世“义气”两字在她脑中根深柢固,不可动摇,她暗暗决定,将来若有逃难的一天,她也不会漏了老太君!出府的前几日,琴羽杉已让桃雨拿着五百文钱托府里守门的小厮去桃雨家传信,把她弟弟找来,她弟弟沐阳来了之后,再让他秘密地去媚香楼给那彩娘传信儿,让彩娘在她指定的时辰派人到莲云寺接她。出府那日,琴羽杉一早便梳妆完毕,她带了桂娘、竹韵、桃雨,留下两个小丫鬟含烟、听荷守院子,又怕走大门会遇到尹氏的人,被尹氏力阻,便塞了五百文钱,让府中车夫由后门出发,直到离侯府有十里远之后才放下心来。主仆四人同坐一辆大马车,每个人都兴奋得很,可是琴羽杉对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们也就会意的静了下来。她这次出府的名目是去寺里为亡母祈福,沿途又岂可嬉笑喧哗,别叫车夫和随行的长随听去了,到时传回府里可不好。莲云寺也在京城之中,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山脚下,四人鱼贯下了马车,琴羽杉又打赏了车夫和长随各一两银子,让他们隔日傍晚再来接她们,两个人都欢天喜地的收下银子离开了。桃雨笑道:“姑娘这打赏人的架式倒像练过似的,那般熟练,看得婢子一愣一愣。”琴羽杉一笑。“正好给你们上一课,看到银子的重要了吧?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她这是给她们打预防针啊,为她要大展拳脚赚大钱做准备,不然她一个侯府千金要亲自打理赌坊妓坊,不把她们吓疯才怪。“今日香客倒是不多,挺是清幽。”桂娘抬眸望去,寺庙大殿的飞檐隐约可见,青石铺就的台阶通往山上,两旁皆有绿荫遮天,几个人便在石桌石凳坐下。“是挺清静。”琴羽杉呵呵一笑,也不说破,只把脸上挂着的纱帕取下来。她是刻意挑这香客不多的日子来的,她看过大萧国的农民历,今日是诸事不宜,自然很少人会来进香了。
“姑娘怎么把纱帕取下来了?”竹韵看着觉得不妥,还紧张的左右察看,生怕被人看了去。桂娘也道:“姑娘快把纱帕挂上吧!”琴羽杉见她们都十分紧张,想到自己如今是在礼教严谨的古代,便依言挂上了纱帕。过了半刻钟,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来了,马车在她们面前停了下来,那车夫利落的跳了下来。“敢问可是六姑娘?”“这位正是六姑娘。”桃雨忙上前一步,不让主子跟那粗鄙的车夫说上话,免得辱没了身份。“小的是媚香楼彩掌柜派来接六姑娘的,请各位上车吧!”琴羽杉暗自好笑,敢情她应该跟彩娘定个类似反清复明的暗号才是,便于自己人相认。这趟车程,她们主仆才真正放松地说笑了起来,不时掀开帘子看窗外的景色,那车夫又是快马加鞭,才半个时辰便到了汉阳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她们自然是不能由正门进去的,马车绕到了媚香楼的后门,那里已经有个婆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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