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归想,现实根本不允许,因为我现在的口袋比脸都干净,连房租都交不起。“钱,钱!没钱的生活真是苦逼啊。”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些恼恨起了王悦婷。虽然在我的家庭陷入绝境之际,她曾经伸出了援助之手,可是,这两年我打工挣的工资,早已经超过了三万块。也就说,我现在根本不欠她钱了,可是王悦婷依然霸占着那张“欠条”,始终不肯交给我。显而易见,她就是想占我便宜。最毒妇人心,等三年期满之后,那个恶毒女人应该还会提出额外的条件,逼着我继续为她打工挣钱。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吗?看着夜幕下那一座座死气沉沉的厂区,我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绝望。深夜中的街道冷冷清清的,不时有下晚班的青年男女结伴走过,脸上都洋溢着青春阳光的气息。再看看我,耷拉着脑袋、佝偻着身躯,就像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同样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为什么他们都活得那么潇洒?那么无忧无虑,而我却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想着想着,我突然感觉有些难受,鼻子酸酸的、好想哭。见路边有块石头,我便一pi股坐了上去,摸出一根烟,默默地抽着。浓厚的烟雾,像一张无法挣脱的大网,笼罩住了我布满阴霾的脸。从路边经过的行人,都急丛地走着,没人会回眸看我一眼。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像被世界遗弃了,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感觉那样的孤独和无助。但我知道,不管未来的生活多么冷酷,不管未来还会遇到多少挫折,我都必须咬着牙坚持下去。因为我还要替家里还债,还要挣钱养活年迈的父母,这是身为人子的责任,我必须一肩承担。就在这时,前面的树荫下,一个男人突然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我见他脚步蹒跚,身体摇摇晃晃的,以为是个醉鬼,也没往心里去。哪知快走到碰头的时候,那货突然“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身体不断抽搐蠕动着,再也没能站起来。我心里提高了警惕,经过他身边时,偏头打量了一眼。看过之后,马上吓了一大跳。借着晕黄的街灯,我见那家伙满身都是血,身上的白衬衫,几乎被染红了大半。背后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触目惊心。我不看再看下去,马上加快步伐朝前面走去。这个开发区的治安十分混乱,流氓斗殴的事屡见不鲜,甚至还经常有人命案发生。在附近厂里打工的人,几乎有一半都被流氓们敲诈勒索过。也许是我运气比较好,在这里工作两年多,倒是没碰到过那种倒霉事。不过见得多了,心里也感觉十分害怕,所以那些鱼龙混杂的场所,比如酒吧舞厅溜冰场一类的地方,从来就不去。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打工仔,当然不想招惹上麻烦。“兄弟,先别走,过来一下……”我刚走出几米远,身后突然传来虚弱的呼喊声。听到这里,我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十分紧张地转过身。只见那个男人竟然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正斜躺在马路牙上,脸色灰暗看地看着我。他年纪有三十岁出头,一张国子脸,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不过看起来倒不是特别凶。
“大,大哥,有事吗?”虽然他现在被砍得只剩半条命了,但我还是有些紧张。“呵呵,小兄弟,别害怕,身上有烟吗?”男人笑呵呵地问道。“啊,有,有!”我见他说话挺合气的,心里也不怎么紧张了,马上跑过去,蹲在他面前,将烟盒里仅剩的一根烟掏出来。然后学着电影里的方式,把烟塞进了他的嘴里,还帮他点着了火。男人狠狠地地吸了两口,许久之后,才从嘴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浓烈的烟雾,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也渐渐舒展开来。我低下头,看到他敞开的衣襟中,纹着一只虎头纹身。张牙舞爪的,被鲜血染红之后,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小兄弟,谢啦!”他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呲着一嘴发黄的大牙笑道。等他把手掌抽出回去之后,我的右肩膀上,马上留下一只模糊的血手印,不禁感觉有些恶心。“大哥,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我头脑一热,问道。话一出嘴,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多事,王悦婷带给我的教训还不够吗?这种人和史玉强不同,得罪了史玉强,大不了被厂里辞退,但这种人却是砍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啊,和他扯上关系,我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你走吧。”男人朝我摆摆手,说道。我暗松了口气,马上站起身,转身就想溜,谁知刚走几步,他突然又喊住了我:“等一下。”我吓得一哆嗦,身上的冷汗都快下来了,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刚想开口寻问,哪知他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锋利的砍刀来。靠,这是弄啥啊,不会要杀我灭口吧?看着那把还带着血的砍刀,我吓得腿肚子都发软了。由于天色阴暗,我刚才竟然没留意他背后藏着刀,要是知道的话,傻逼才会给他烟抽啊。“大哥,咱们无冤无仇的……”正在这时,远处的马路上,突然冲过来一群人。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手里竟然全都持着砍刀和棍棒,不断向四周巡视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人。其中有几个,正围在路边的大排档附近,和那些老板们交谈着。看到这里,我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快,搀扶着我离开这里。”男人朝那群人看了一眼,十分紧张地对我说道。“哦,好。”当时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答应下来。由于失血过多,这家伙的身体十分虚弱,几乎是被我半拖着往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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