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婉蓉昨夜到得晚,但也有听到几句聂春巧的事情,虽然大小姐很不喜欢聂春巧,更没想到唐云曦的身边竟藏着那个和自己起过冲突的丫头,心中很是别扭,可是听到唐云曦说关键时刻聂春巧舍身救他,又不禁生出几分佩服之意。她嘀咕一句“若就让她这么死了,还真是有点可惜。”东方灏再问唐云曦“你想怎么办?”他低声说:“那丫头对我有恩,我不能置她于不顾。”左剑抢话道:“但太子这样宣告要在东郊杀她,可见是为了让你为难,疲于救人。”“你若拿定主意要救她,我就替你去跑一趟。”东方灏果断说道“只是太子肯定在两边都埋有重兵,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救下王爷?”“没有十足的把握。”唐云曦一字一字说得笃定“但人活在世,总要拚一拚!”“说得对!”东方灏朗声笑道“既然你都决定了,那我就陪你搏命一回!午时开刀,我们就午时之前去抢人!天宏,你和婉蓉跟着我一路。我带来的门下弟子有二十多个,应该够和围猎场的那些兵卒周旋一番了。”左风、左剑说道:“我们追随保护小王爷,去救摄政王!”几个人的声音不大,但都果断有力。在这小小的堂室之内,他们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死去留,人人都大义凛然,面无惧色。厉天宏提醒“我们这样去校场、围猎场,肯定引人注意,总要伪装一下。”唐云曦颔首“我想过了,在外面负责看守王府的那些士兵,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对,现在太子他们所有注意力都是校场和围猎场,肯定不会想到咱们就躲在这院子里。”东方婉蓉笑道“我去抓几个人进来,脱了他们的官衣给你们穿。”厉天宏斥责道:“姑娘家的,这种事儿岂是你能干的?我去办!”说罢,就箭一般冲了出去。这时候,王府内唯一遗留的老奴福伯颤巍巍地捧着一个茶盘走进来。“小王爷、庄主,这是王爷以前最爱喝的茶,老奴在王爷的卧室中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点”唐云曦接过茶盘,问道:“福伯,府中还有琴吗?”“琴?”福伯努力想着“小王爷您原来弹的琴后来好像挂在王妃的卧室里了。”东方灏眼睛一亮“云曦,莫非你要以琴退敌?”他轻叹道:“我学琴是因为爱琴,从不想以琴音作为杀人的利器。但形势逼人,也只得辜负我当年学琴的一片至诚至纯之心了。”东方灏说道:“瑶琴是古雅之物,抚琴是雅趣。但若将琴化作三尺青锋,琴音便能斩杀那些魍魉之辈,他们聆乐音而死,纵然死,也算死得雅了。”唐云曦淡淡露出一抹苦笑,指尖轻轻捏紧,似是在勾抹着他此生最难弹奏的第一个乐音。东郊的围猎场。这里是皇家的禁地,视野开阔,一片平坦。在这里等待被宰杀的向来只有动物,而今,却变成了一个人。聂春巧的手脚都被捆缚住,像只待宰的羔羊,被绑在围猎场中央一根粗壮的木桩上。仰起头,看着天上刺目的太阳,她喃喃念着“时候快到了吧?”一个人从旁边摇曳走来,手里端着一杯水,问她“要不要喝一杯?”聂春巧看着那人一笑“不是临行前都要吃一碗断头饭吗?”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赛妲己,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顶。“丫头,这最后一杯水我亲自喂你喝,你还这么多废话。我记得你是下个月过十八岁的生日就当姊姊提前为你祝寿了。”“一杯清水就算祝寿?好没诚意!”聂春巧小嘴一嘟,埋怨着“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们几个姊妹凑一个月的钱,给你买了一串红珊瑚的手链,那值好多银子呢。”赛妲己收回手“唉,你要是想趁着现在说几句好听的让我心软也没用,你的死罪是殿下判定的,我改不了。”
“姊姊不是改不了我的判决,而是为了拿我引小王爷上钩。”聂春巧始终笑盈盈的“我记得太子十五岁的时候,曾经非要杀一名侍卫,还不是姊姊一句话就让那个侍卫免了死?”“如今不比当年了,你以为太子还是当年的太子吗?”赛妲己自行将那杯水喝掉“他快要做皇帝了,皇帝的心自然就要比太子硬一些。”“太子看上去真是没什么优点,姊姊为什么对他这样死心塌地的好?不怕太子对你就像对我一样,把你利用完了就扔掉?”赛妲己哑然失笑“坏丫头,还想挑拨我和太子的关系?我跟着太子多少年了?纵然他把我扔掉,对我也不算什么坏事。”“这么说来,姊姊是想离开他的,只是时机不到?”聂春巧玩笑一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赛妲己渐渐蹙起眉“死到临头的人像你这么话多的还真是少见。你别只问我,我也有问题问你,那天你在太子面前说的那句诗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句诗,那天春巧当着太子的面念出时,太子立刻就翻脸了。她诡异地笑“我才不告诉你!”赛妲己柳眉倒竖“你若不说,待会儿我让你死得再痛苦些!你也知道太子判你死是要引那个唐云曦上钩,可你的死法却是由我定。人的死法有千百种,姊姊若是对你好些,就让你喝杯毒药,无痛无知的你就像睡过去了,再也醒不过来。若是对你狠一些的你听说过凌迟吗?一刀一刀剐你的皮肉,让你疼得死去活来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话音略显阴森狠毒,那种描述让聂春巧的五官也皱到一起了。“姊妹一场,何至于说这么可怕的话吓唬我?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聂春巧哼了声“好,说就说,很简单,我出宫之前听到太子和你说的。”“什么?”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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