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曦的那把剑埋在了城外,欧阳琴师知道后主动表示会帮他去取。天快黑的时候,他果然带着剑回来了。事先他们想了一个主意,让琴师带着一张旧琴出门,把琴身下面的琴板打开,将剑放进去,然后再将琴板封好,带回城。这一招果然奏效,看守城门的士兵因为白天见到他抱着琴出去,又抱着琴回来了,便不疑有他,很容易就放行了。唐云曦拿到自己的剑后,忽然对欧阳琴师跪倒叩首。他惊道:“这是何意?云曦,咱们不是早说过,我们名为师徒,情如兄弟,不许行这种大礼吗?”“唐家家门不幸,大难当头,老师还愿意仗义施援,必须受云曦这一叩。”唐云曦郑重其事地说道“请老师从今天起,尽快先搬离琴馆,找一处不为人所知的地方躲藏起来。”欧阳琴师一愣,心知唐云曦是怕自己事败,同伴中有人禁受不住拷问,供出他曾经帮助他们藏身的事情。但他素来是清高自傲的人,此时便硬着脖子说道:“为师为情为义,当年王爷对我礼遇有加,又得了你这么一个钟灵毓秀、聪明绝顶的徒儿,难道只是让我日后夸耀,共享虚名吗?不过你要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传闻”他暧昧的提示,唐云曦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聂春巧在旁边听到,不解地问:“什么传闻?”“只是一则流言蜚语,不值一提。”唐云曦只云淡风轻地挡了过去,她纵然心中诸多不解,也问不出个究竟来。将近子夜,三人玄衣携剑,离开了常青楼,轻轻巧巧的来到了皇宫外。面对高高的宫墙,唐云曦回头问聂春巧“你跳得过去吗?”她仰起下巴“十二岁的时候我就爬过这墙了。”厉天宏不屑地说:“爬墙和跳过去根本不一样好不好?”现在上哪儿去给她找梯子?唐云曦却伸出一手,平举在空中,对聂春巧说了句“要我帮你吗?”她看着他的掌心--白皙,却不乏长时间握剑的细茧。平日里握住他的手时,也能感觉到他指腹上有一层因为弹琴而磨出的薄薄硬茧。他本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这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总替自己选了一条又一条比普通人更难走的路,如今,还要以性命来赌忽然心里一酸,她猛地提气跃起,脚尖落在他的掌心上,他的手掌向上一送,她便落到墙檐的瓦片上,看了一下墙内的动静,又纵身跳了下去。这下子连厉天宏都被吓住了。他第一次看聂春巧施展武功,这轻功还真的是超出他预料的精妙,他脸色一沉“这丫头来历古怪,一直说瞎话骗人,云曦,怎么能相信她带的路?”唐云曦一笑“我只信她没有害过我。”他拍着厉天宏的肩膀“你去吧,我们分头行事。只要你那边先闹起来了,我便想办法潜入天牢。”然后,他抬头看向墙檐儿,不必借力,便越过将近三人高的高墙。皇宫,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一国的心脏所在,重兵把守。诏河的皇宫据说是一位懂得奇门遁甲之术的人亲自设计,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行刺,普通人入宫的第一年,先要熟悉各宫之间的环境布置,否则很容易迷路。聂春巧在唐云曦入宫之前,先替他画了一张地图,让他牢牢记住爆里的地形,和每一条路径的行走方向和方法。这里,有点像个小八卦阵,从东边走进,绕了一圈,到最后又从东边出去了。唐云曦的记忆力惊人,看了两遍之后就将那地图熟背于心,还默画了一遍。聂春巧不得不真心佩服,但她也提醒道:“看到的,和亲身经历的毕竟有所不同,何况白天找路都容易迷路,更别说晚上宫里那么黑,挂着灯火的地方我们不敢去,没有灯光的地方又很容易看错路。所以,你必须跟紧我。”唐云曦很顺从地应着。两个人从脚踏皇宫地面的那一刻起,就全身高度戒备,提防时刻可能会发生的状况。按照约定,厉天宏没一会儿功夫就在太子寝宫那边闹出了动静,连这边的侍卫都被惊动,纷纷说着“太子宫殿那好像出事了,赶快过去!”聂春巧和唐云曦暗自高兴,等人群散乱地跑向那边之后,两个人才悄悄从暗影中走出,沿着事先计划好的路线向天牢移动。那天牢位处于皇宫最黑暗的角落,虽然靠近北宫门,但是北宫门周围驻扎的都是皇宫禁卫军的人马。这些人,即使听说太子寝宫出事也没轻举妄动。宫内宫外,有诸多人马守卫,每一组人马各司其职,厉天宏能够吸引的其实只是第一波人。天牢的入口,在一个月亮门之后的小院深处。乍看与普通的妃子宫殿后花园很像,这正是它的隐蔽之法。当聂春巧和唐云曦来到这里时,月亮门外站着两名士兵,纵然已是子夜之后,那两名士兵依然精神奕奕地站在原地,并没有困倦之意,只是偶尔悄悄地和同伴说上几句话。聂春巧和唐云曦对视一眼后,忽然将自己所穿的黑色外衣扯落,丢在旁边的草丛里。藏在里面的那一身,是墨绿色绣花的连身长裙,一看她,就是个俏丽可人的小爆女。她走到那两名士兵近前时,那两人喝道:“站住!什么人?”聂春巧故作受到惊吓“这、这里难道不是长泰宫吗?奴婢是永安宫的宫女,我们崔娘娘说头疼,想来找李贵妃要一瓶清露省心”她话未说完,一名士兵就挥手说道:“长泰宫还在南面,这里不是。”“对不住!对不住!”聂春巧连忙往旁边走,但走了一会儿又绕回到这里,嘴里说着“咦?
怎么又走回来了?真是见鬼。”另一名士兵大概对这种迷路的宫女已经见怪不怪了,闲聊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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