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午膳后,陆配显也要去县衙,屋内就剩下母女俩。
“母亲,你快给我说说,上次你银子短缺,是谁帮你周转的。”陆伊冉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江氏哀叹一声:“是个年轻的郎君,个子瘦高,给我送了一万两银票来,只说是依命行事。”
“我本不愿收,他却执意留下,声称他交不了差,要挨罚。”
“听口音,是尚京人,我看他风尘仆仆,应当是从外地赶来的。”
随着江氏的描述,陆伊冉心中猜想的人也越加明显。
“娘,那人是何时给你送来的。”
江氏确定答道:“去年,九月底。”
陆伊冉神色一变,她虽然也不相信,可时间上对得上。
九月底,正好是出征北境的时候。
那人是谁,答案在她心中呼之欲出。
迟来的自罚
与此同时, 陈若芙这边回陈府待了两日,去了宫中一趟后,又厚着脸皮来了谢家。
有了谢词微当靠山, 她更肆无忌惮起来。
谢庭芳委婉拒绝几次, 她依然不听, 甚至还大张旗鼓宣称是皇后的旨意。
侯府夫人不在,更要从旁协作。
这下连老太太都没辙了。
一连数日,谢词安不是待在皇城司衙门,就是待在城外的军营安札处。
直到谢词佑办公务时,经过城外, 特意来军营看他,说祖母染了风寒, 让他回去一趟。
那晚他才愿意回府。
仙鹤堂里, 老太太适才喝过汤药,正准备歇下时,便听见屋外边谢词安的声音。
执拗地穿好褙子,要谢庭芳把她从床榻上扶起来。
母女俩一出内室, 就见厅内已落座的谢词安。
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把两人吓得不轻, 才短短数日,谢词安人清瘦了一大圈。
老太太心疼地拉过谢词安的双手,担忧问道:“我的好孙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一忙起来, 又顾不上用膳。”
谢词安坐到老太太对面, 低声道:“祖母放心,孙儿无事, 你的身子才要紧。”
“我这老骨头有甚要紧,你以后,回府上来住吧,再住府外,就剩皮包骨了。”
“你是怎么照顾你们侯爷的。”
老太太疼惜自己孙儿,少不得连着侍从也要训斥一顿,可抬眼一看余亮人也瘦了不少。
“这,这府外的膳食,不能再吃了。再吃下去,主仆俩都快成猴了。”老太太惊呼一声。
谢词安轻描淡写道:“祖母,无论衙门,还是军营里的膳食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听大哥说你病了,我回来看看你。这几日在城外,稍后,我还要回衙门去处理公务。”
听他还要回衙门,老太太气得咳嗽起来。
谢词安当即起身,帮老太太顺气,并改口道:“祖母,孙儿听你的就是,你先歇着吧。”
“母亲,安儿有我照顾,你先去歇着。”
听谢庭芳这样一说,老太太才愿意去内室歇息。
姑侄两离开仙鹤堂,分路时,谢庭芳叫住了谢词安。
“安儿,你给姑母说实话,你和侄媳妇究竟发生了何事?”
谢词安神色一黯,半天才问道:“三姑母,她……走时来过仙鹤堂吗?”
“来过。什么话都没说,只说让我照顾好你祖母,照顾好自己,可我看她的神情不对。”
有些话谢庭芳早就想问了,只能背着老太太,过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两人之间定有事发生。
谢词安侧身立于八角门边,宫灯的光影投射到他脸上,谢庭芳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眼里的泪花。
既是长辈,她也没见过谢词安这副样子,从小到大他很少哭,就连卧榻的那半年里,谢庭芳都没见他流过泪。
谢庭芳不由得一阵怜惜,走近他身旁,再次轻声说道:“安儿,你在我心里,早已是我的孩儿,有什么话,别一个人硬抗着,告诉三姑母可好?”
“她……”谢词安想说,却说不出口,心口好似针扎般痛。
半天才哽咽出声:“三姑母,她要与我和离。”
“什么?”谢庭芳太过意外不敢相信。
接住她又忙问道:“你答应了?”
谢词安颔首示意。
“那,那和离书你盖印了?”
这时谢词安才醒悟过来,他们还差一份和离书。
谢庭芳了然于色,知道两人还有机会。
谢庭芳心中郁气一叹,说道:“安儿,你知道我为何要和离吗?”
随即她自己说出答案:“因为心死。”
谢词安怔怔地望着自己三姑母,她想起陆伊冉也说过同样的话,心中愈发痛苦。
“三姑母,那怎么才能让心活过来。”谢词安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于寻求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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