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
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在集团里斗起那些老狐狸来,倒是雷厉风行、游刃有余,可碰上这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却只有妥协的份。
五年前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罢了罢了,年轻人的事,就由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老爷子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拿过靠在沙发旁的拐杖起身要走。
许云淅早就做好了老爷子留下来过夜的准备,此时听说他要走,连忙挽留道:爷爷,这么晚了,您还是别回去了。
老爷子摆摆手,拒绝得十分干脆,老头子认床,在外面睡不着
可是许云淅自知口才不好,于是向励蓦岑投去求助的眼神,可不等他开口,老爷子就拄着拐杖兀自走了。
那身影看起来孤独又落寞,哪有一点儿进门时的精神气?
许云淅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自责和内疚霎时间盈满胸口。
励蓦岑察觉到她的情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牵着她一起送老爷子出门。
寂静无声的夜色里,车子沿着甬道悄然远去。
许云淅立在门前的路灯下,目光追随着亮着红色尾灯的车影,喃喃道:爷爷一定很失望吧
怎么会失望呢励蓦岑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我们又没有拒绝他,只是
他的话音突然断在这里。
许云淅收回视线,好奇地看向他,只是什么?
只是延迟满足而已。
许云淅眨了眨眼睛,不太明白地问道:延迟满足?
嗯。励蓦岑点了点头,这样一来,老爷子就有了新目标,每一天都会过得更有盼头。
话虽然这样说,可许云淅的心情还是闷闷的。
许云淅再次把视线投向车子离去的方向,可看到的,却只有一条空荡荡的路。
夜风吹过,草木的清香伴着微凉的空气迎面袭来。
路旁树影婆娑,黯淡灯影下,柴宝乖乖地站在两人相叠的身影里。
人心就像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
男人低缓的嗓音在夜色里听来,如他此时看向她的眼神一般,分外柔和,
以前老爷子总说,要是你和淅淅结婚,我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
现在我们结了婚,他又想替我们大肆操办婚礼,那架势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孙子有人要了。
说到这里,励蓦岑弯起唇角无声地笑起来。
许云淅想起老爷子说起婚礼方案的急切模样,眼底也露出了一丝笑。
却听励蓦岑问道:那办过婚礼之后呢,他就满足了吗?
答案应该是否定的。
可许云淅想不出,婚礼之后,老爷子还想要什么
励蓦岑很快给出了答案,当然是重孙了。
重孙?
许云淅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重孙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顿时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
那呆萌的表情把励蓦岑给逗笑了。
他将她被风吹落的一缕发丝绕到耳后,不疾不徐地继续往下说:
生完第一个又想要第二个,生完第二个又想要双胞胎,你是不是都要满足他?
许云淅:
所以你也用不着自责
励蓦岑边说边牵着许云淅的手往回走,柴宝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侧,
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为了别人而活。
踏上几级小小的台阶便到了门前。
屋内暖融融的灯光斜照出来,映着廊下零星几点粉色的樱花花瓣,光影绰绰,有种深夜时分特有的安宁。
励蓦岑就停在那昏弱的光线里,扳过许云淅的肩膀,俯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把之前的话补充完整,即便,是你最爱的人。
他眼中的笑意不知什么时候收得干干净净,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眸里,只剩下一片温暖的诚挚。
许云淅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泡在温泉里,心尖热热的、胀胀的,有点想哭。
她轻轻吸了下鼻子,望进他的眼底,轻轻嗯了一声,嗓音透出些微哽意,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夫妻之间,客气什么。励蓦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许云淅已经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与她说夫妻这个词了。
之前每次听到,都会忍不住悸动,而这一次,除了悸动,心间还漾开几丝甜甜的情愫。
像深秋时节,在月色里流淌的桂花香,悄悄渗进人的心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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