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棣万万没想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奴隶,跟踪自己也就罢了,竟然伸手要摸自己!?
“放肆!”他呵斥道,打掉沈温婉伸出的小手。
沈温婉吃痛的嘶了一声,她手背上的皮肤太过娇嫩,立刻整片的红了起来。
陆棣注意到小奴隶手部的皮肤白皙软嫩,不像干重活的,而且宽大的袖口还露出了雪白手腕,淡紫色的鸢尾花手链在手腕处熠熠生辉。
这花……他似曾相识。
“你是谁?”陆棣捏住小奴隶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扭转过来,面对面朝向自己。
沈温婉脸上涂抹着特殊的粉末,皮肤粗糙暗黄,但她的眼睛实在太过漂亮,像是清澈见底的湖水,里面倒映出陆棣的脸来。
陆棣看着眼前的小奴隶,觉得刚才在马球场上出现过的那种心跳异常的感觉,又来了!
陆棣按住胸口,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心跳异常的感觉,即便是在漠北,他只率六百精锐,乘蛮族不备,连夜突袭敌方十万大军的军营,斩其首领。
即便是这样凶险万分的战役,他也是心跳平稳,面不改色,怎么今日连续两次,出现心跳异常的情况?
沈温婉见陆棣按着胸口,面色寸寸阴沉下去。
她忙摆手解释:“我不是……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远处传来亲兵的脚步声,沈温婉一顿,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直奔主题:“王爷,我做了两场梦,梦里发生的事情,现实也真实的发生了,明年三月京都会有大瘟疫,你能不能帮……”
话未说完,已被陆棣打断:“你是说,你做了两场预知梦?”
“预知梦?”沈温婉轻咬下唇:“也……也可以这么说。”
陆棣冷嗤:“鬼怪乱神之说,本王会信?”
“不是的,我没有骗你……我……”
这时,循声而来的亲兵已经赶到。
“把这个跟踪本王的奸细押回王府地牢,待本王回京之后,再亲自审理。”陆棣冰冷地说。
两个亲兵上前,一左一右按住沈温婉的胳膊反卷到背部,迫使她弓着身子,无法逃跑。
沈温婉红了眼眶,含着泪水哀求:“王爷我不是奸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
“本王没空搭理你。押下去!”陆棣沉声说完,冷漠地转身离开。
“遵命。”亲兵们押着沈温婉,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沈温婉用尽全力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她挣扎的时候,右腕上紫水晶鸢尾手链,从袖口悄无声息的掉落下来。
不多久。
刚和书生幽会结束的吕瑶珠整理好衣裙,满面春风的朝马球场走去。
她踩到一个硌脚的东西,皱眉低头去看。
是一条紫手链。
吕瑶珠蹲下身来,把手链捡起。
在光的照耀下,紫水晶闪动着细碎的光芒,雕刻的鸢尾花栩栩如生。
真好看。吕瑶珠心说。
她一见倾心,甚是喜欢,便直接把手链戴上了手腕,又在空中摇晃两下,满意地点头:“真是漂亮极了。”
……
下半场的马球赛,也在半个时辰之后,结束了。
倒是没有太多的悬念,镇北王所在的先锋队以绝对的优势,取得了这场马球赛的胜利。
贵宾席上文武百官的女眷也陆续起身,朝马球场出口走去。
吕瑶珠默默跟在谭氏身后,朝外走。
而这时,不远处走在一群贵族最前面的陆棣,侧头和身边人说话的同时,正好瞧见了吕瑶珠。
他看见了吕瑶珠手腕上露出的紫水晶鸢尾手链,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视线在吕瑶珠身上停留片刻,方才移开,领着身后的王孙贵族继续往前走。
这一幕,被谭氏看在眼中。
若说方才在球场上,可能是自己看岔了,但此刻,她绝没有看错,镇北王刚才停顿的片刻,目光一定是落在庶女吕瑶珠的身上!
深夜。
太常寺卿吕平忙完事务,回到屋内。
谭氏让丫鬟把热着的饭菜赶紧端上来,亲自给丈夫夹菜:“看你这几日操劳的,人都瘦了一圈。明日回了京都,可要好好休沐几日,把身体养起来。”
太常寺负责礼仪祭祀,每逢清明,总是最忙碌的。
吕平吃着可口的饭菜,屏退了屋里的丫鬟婢女,方才说道:“事情总是一桩接一桩,忙不完的。明日回京还要忙,休沐的事情,以后再说罢。”
谭氏好奇:“回京还要忙?”
008
“太皇太后颁下懿旨,要给镇北王开选妃宴。”吕平放下筷子,看向谭氏说:“选妃宴由礼部主办,我们太常寺协理。”
“选妃宴……”谭氏听后,若有所思。
到底夫妻二十余年,吕平看出妻子有心事,关心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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