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差异看了眼将军,平日这位在战场武神,眼中极少有情绪,更莫说对谁宽容,所以才有‘修罗’这样难听的称呼,便是敌军对她杀人不眨眼的污蔑。
竟然……对这位公主还有几分和颜悦色?
“第一,约束军队,不得欺辱女眷。”
凤翱:“这是自然,我的军队从无这恶劣习性。”她从未忘过自己真正的性别。
“第二。”这位被当做礼物送出来的公主笑得更是灿烂。
“王宫宝库里的东西,什么传国玉玺宝剑盔甲灵丹妙药我都不稀罕,但那些金子,你得分我一丢丢。”
凤翱挑眉:“你要多少?”
苏筱拍拍红锦捧着的小木箱:“我也不拿多少,只要能装满这箱子即可。”
凤翱看着那不过巴掌大的箱子,笑了声:“可以。”
念及洮国破灭后,苏筱无依无靠,让她留些银钱也行。
想到这,凤翱又问:“只要这一点么?”
苏筱:“是。”
“还真是不够贪。”
“哪里哪里。”
红锦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公主的笑容,想着那一屋子的宝贝都被塞进箱子里的场面……默默低下头。
城中,王宫。
洮国国王北堂练躺在床上,自从那鬼国入侵,他日日夜夜不得安眠,今日总算是得以安心。
长舒一口气,这人半点也没想到被送出去的女儿,只觉身心舒畅,高枕无忧。
然而,美好的梦乡并未留住他多久。
沉浸于美梦中的北堂练忽觉心头一悸,而后便是面部一热,睁眼后,他吓得一个哆嗦。
只见那名鬼国前来侵略的修罗竟然站在床头,脖颈冰冷的触感让他恐惧到呼吸停滞。
“surprise!父王!”
哗一声,一张脸从帘帐旁冒出来。
一看到这不孝逆女的脸,北堂练什么都明白了。
“你这逆女!!!”
苏筱笑眯眯:“哎鸭,没想到吧,亲耐滴爹地,我又肥来啦。”
北堂练气得满脸通红:“混账!你竟,竟然——”
苏筱贴心配音:“竟然通敌叛国,还把敌人带到亲爹床头来了,真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十恶不赦,丧尽天良,天理难容,应满门抄斩诛九族。”
北堂练气得眼睛都翻起白。
苏筱说完咂咂嘴:“可是父王呀,我九族满门都有你,是不是先改把你斩了。”
“本王当初就该把你掐死!”
苏筱:“这话说的,我认为咱爷爷你爹当初就该把你这亡国的东西射墙上。”
这话说完,跟在凤翱身后的士兵们再训练有素也绷不住,只听取咳声一片。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北堂练直接眼前一黑,背过气去了。
苏筱:“不是吧不是吧,怎么就晕了啊,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就这?”
凤翱忍住笑,正了正神,看了眼苏筱,心头一动,忽地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苏筱莫名看回来:“他又不是女眷。”
“嗯?”
苏筱当即挥手:“当然是宰了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凤翱诧异:“你便这么恨他?”
亲生的父亲说斩便斩。
苏筱耸肩:“这不是为了你考虑,你留他一命,可是个祸害,小心有人三天两头惦记着复国。”
凤翱握着刀,刀口贴着洮国国王:“这一刀下去,你从此便是亡国的公主,可想好了。”
苏筱想起城外的荒芜,笑了声:“哪有什么想不好的,我又不傻,这个国家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吗?大破大立,不破不立,亡得好。”
国破家亡之夜,笑着拍掌的公主着实让凤翱印象深刻。
甚至比那装了小半国库金锭的木箱更让她在意。
清扫国库后,这位公主甚至还意犹未尽热情邀请:“想不想去皇陵看看。”
面对这盛情邀请,众将士沉默。
威名在外的鬼修罗也有点不忍心,问道:“你……对这洮国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筱想到自己那一箱金子,简直乐开花道:“怎么会呢?我这人只是见不得浪费,那么多好东西埋着也太可惜了,不如挖出来给活人花更能体现价值,而且我祖上超级阔气的,跟你讲,那地板都是用白玉做的,别客气,通通挖走,留点金子给我就行。”
凤翱:“………”
看她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凤翱感觉自己的犹豫才像那名亡国公主。
然后月国的军队在苏筱带领下,不但灭了洮国国王,更是把洮国的历代祖坟给撅的干干净净。
……
“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啊。”
苏筱一边感慨,一边擦着手中的金锭,只见蒙尘的金子在她手中逐渐变得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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