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台的俞秋棠不住瞥向屏幕上的观众席,目光敏锐地寻找着亲友,像个人来疯的小孩子般兴奋,和那庄重美艳的礼服裙格格不入。
夏千枝在看到俞秋棠服装与妆容的那一刹,心跳漏了半拍。她今天的造型,与自己写的歌的内容完美契合。一样散发着难以逼近的光芒,一样美艳动人,一样立足于世界甚至宇宙的中心。
无论已经看过她多少次,还是会心动。
“你今天这身,简直就是我的歌拟人了。”而就像心有灵犀一般,俞秋棠也恰巧点评了一句。
夏千枝尽力剔除言语中的暧昧。
“你也是。裙子穿得挺漂亮的。”
“哼哼,谢谢。”
“你挺适合穿裙子的。平常怎么不穿?”
“因为冷。”可怜兮兮。
“……”
夏千枝冲她笑了一下后,赶快扭过头去不看她。不能再看这勾人的家伙了,再看就犯罪了。
墙壁的另一侧越来越喧闹嘈杂,欢呼与聊天隔着玻璃天窗洒向亚龙湾满天繁星的夜空。
心突突地跳着,久违的紧张感侵袭全身。
虽然在几天内将那首歌练习了无数次,虽然在过去十年内将无数首歌曲练习了无数次,但夏千枝仍然觉得紧张。
不是因为舞台。
而是因为那日日夜夜睡在枕边的人。
明明早在几年前,就不会因即将到来的演出而紧张了。
夏千枝的余光瞥向坐在沙发右侧三分之一处,和江新月与冉小晴聊得热火朝天的俞秋棠。那张淡然又淡泊的脸上,找不到一丝胜负心或利益洗刷过的痕迹,当然也没有紧张。
为什么,她只在和我求婚的时候才会紧张吗,夏千枝抿嘴,既开心又不开心。
这时,刚出道时便熟识的老友,香港歌手黄羽生走过来打招呼:“天后今天唱什么?”
“原创歌曲。”夏千枝抬头看向他。
“我很期待。”黄羽生的手指拈了一下嘴边的小胡子。“听说你和百川的合约到期了,之后打算签哪个公司?”
“不签了。”夏千枝实话实说。
“想自己开工作室吗?”
“应该不会。”
黄羽生点点头,带点遗憾的口吻道:“不管怎么样,他们要是再听不到你的声音真是太可惜了。我太太每年都很期待你的新歌,你要是淡出了,我们都不知道下次去海边度假的路上该听什么歌曲了。”
“但到现在这个程度,我的新歌已经很无聊了,说难听些就是旧歌的重复。”夏千枝笑得很勉强。
“怎么会呢!或许你是亲历者,所以不知道你自己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变化。就拿咬字来说,你先前唱得很懒,但近些年来又开始清晰,仅仅因为这一个改变,你的每首歌就有了很大的不同。你去年那首《流浪者的石榴花》中,我还听出了呼麦的感觉。”
夏千枝愣住。
她从来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总之呢,我们听来,你每首歌都是不一样的。”黄羽生坐到她身旁的沙发上。“只要时间一点点过去,就会有改变。”
“是吗。”夏千枝垂下眼帘。
俞秋棠注意到了这边的对话,却仍在聊天。
“巅峰之夜”正式开始。
灯光一黑,隔壁的演播厅立刻安静;转播屏幕上,观众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仅打了一条聚光灯的舞台。
一位著名的女主持人上场。她是节目组特意从北京台调来的,专业性十足,没用几句便炒热了现场的气氛。
拿到出场顺序的时候,夏千枝很难不会怀疑这抽签其实是节目组内定好的。自己倒数第二个出场,而俞秋棠最后一个。
其他歌手们按照一种奇特的顺序逐个出场。每位歌手的选曲都颇具个人特色,但共同点就是都在尽自己所能卖力炫技。
镜头中,夏千枝优雅地坐在候场室,为隔壁演出舞台上的同行们鼓着掌。
但事实上,她的惊喜与震惊都是装出来的。不知不觉中,无论听到谁的演唱,都不会感到震撼了,只是意料之中的欣赏。
一辈子的震撼,已经被那个滑稽的“海边的莫扎特”夺走了。
“小天后”江新月是第六位出场的,选了一首《dog days are over》。她不仅为这首歌做了法语化改编,甚至还在原曲的基础升了两个调。
听到江新月的演唱,夏千枝内心一颤。
模仿的痕迹越来越淡,这姑娘马上就要走到自己的风格了。
一浪更比一浪高。世界这个大熔炉里,好像也没有没了谁就会丢失色彩的道理。
“接下来这位,在七年前刚出道时便击败了一众老歌手,夺得了当年专辑销量第一。再往后的几年中,她蝉联了各类重量级的音乐奖项,为当今华语乐坛带来了一个传奇。”女主持人的声音换来了一阵粉丝的欢呼。“今天的她,为我们带来了一首原创歌曲;而写下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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