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陵晋阳头上的斗篷滑落,露出了他一张遍布魔纹的脸来,原本俊秀无双的儿郎,此时却因为脸上层层叠叠,繁复诡异的纹路显得十分阴鸷可怖。
明明距离他与这人最后一次见面也没有过去多少时日,但宋伶却已经记不起他原本的模样了。
只见乌陵晋阳嘴角古怪地抽了抽看了一眼依旧如同他们二人初见时光彩夺目的宋伶,又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因为魔化而变得畸形黝黑的手,他笑了笑:“是啊,我原本也以为我与百里弘济不共戴天。”
“但离了百里家,我又该去往何处呢?”乌陵晋阳的神色有几分癫狂:“乌陵家已经没了,武心殿视我为仇敌,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只有百里弘济,只有他说他可以帮我。”
“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一点小小的代价,就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他的手指互相搓了搓,发出低沉干瘪的笑声:“宋伶,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唯有柔儿,只有她会真心待我,只有她会认认真真注视着我一个人。我不能失去她。”
“不对吧,你的柔儿喜欢的是之前那个风光霁月的凤月炀,月炀真君,可不是现在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的乌陵晋阳。”宋伶并没有被这人的话打动,反而横眉倒竖斥责起他的不忠不义:“你为你的仇人卖命,难道午夜梦回听不到你家族的人在你梦中嚎哭吗?”
“那又怎样,他们就算怪我怨我,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只不过是想活下去!”乌陵晋阳也有些失控:“凤揽亭入魔,武心殿迟早是要完蛋,百里弘济手段狠辣,整个九重天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只凭我又如何能与他为敌?!”
“宋伶,你是一个聪明人,难道还看不清形势吗?”乌陵晋阳往前走了几步,神色有些激动:“现在坐在那张椅子上的天帝就是百里弘济的一个傀儡,他早几百年就在九重天布好了局,你们前仆后继想要拯救九重天,都是没用的…不可能做到的,还不如像我一样看清现实,还能在他手里讨得一线生机明哲保身。”
“大势所趋,顺应天命,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选择!”乌陵晋阳像是想要博得认同一样去抓宋伶的胳膊,却被宋伶一袖子挥开。
宋伶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憎恶和鄙夷,顺带说出口的话语气也没那么好听:“你一个人自私懦弱上不得台面,别把全天下的人都说的和你一样,可笑我当年还以为你是什么真君子,现在想来我那时还真是眼瞎了,把烂泥当成宝,越想越恶心。”
“宋伶,我是看在我们还有几分旧交情的面上才好言相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乌陵晋阳被宋伶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此时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五官扭曲,再加上那丑陋的魔纹,更是映衬着他整张脸诡异非凡了。
“怎么着?总算演不下去要暴露真面目了?”宋伶掏出扇子语气凉凉地扇了扇:“我要是你干脆承认自己就是个孬种,还能称得上一句磊落,像你这般说来说去找这么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只能让我更看不起你。”
乌陵晋阳抽出了自己的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伶:“你是想证明你比我有骨气吗?好,等我这刀扎到你身上我看你还硬不硬。在这百里家后院可没有你那些暗卫藏身的位置,你这小小的金仙修为又能在我的刀下撑过几回?”
宋伶施施然展开扇子:“撑上几回也是试试才知道。”
他语气挑衅,看着乌陵晋阳的目光轻蔑之际,直接点燃了乌陵晋阳心中的怒火。
“你这么着急送死吗?你还没告诉我当初告诉你我的心头血和内丹能让人起死回生的你那位所谓的师父,到底何许人也?”宋伶用扇子挡住他挥向他的短刀,两样兵器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两人却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声响而分开。
“这世上连我自己都尚未弄清我的身世,外人又是从何得知的?”宋伶看向乌陵晋阳的眼睛。
而乌陵晋阳则是被他的目光看的一顿,两人短促交手后又迅速分开,乌陵晋阳面色不善:“我为何要将他的身份告知你?”
“恐怕是连你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当年能在武心殿接近你,蛊惑你去修炼魔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潜藏在荒北的温天纵。”宋伶道。
“你错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温天纵,我的师父是一名修为高深的魔修。”乌陵晋阳打断他道。
“你既然说他修为高深,那么即便是变了样子的温天纵你也是看不出来的。”宋伶合上扇子一敲掌心,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那时应该是已经去过了深渊最底层,也见过或碰过魔神的遗骸,以至于他也能感受到魔神的意志。”宋伶说着眯起眼看向乌陵晋阳:“于是那道意志让他找到你,再由你接近我…”
“你在神神叨叨地分析着什么?什么魔神遗骸,什么意志…我分明就没有与那温天纵接触过。”乌陵晋阳看向凤揽亭的表情好像他在发癫。
“怎么会没见过呢,百里弘济你不是天天都能见吗?”宋伶轻飘飘地爆出一个大消息。
乌陵晋阳却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不,百里弘济怎么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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