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这条命,朕不想收,你暂留着,同阿棠叙旧去吧,他在御花园。”
“你不杀我?”他知道了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饶了他。
“怎么,你一个前前朝的人物,还想翻起什么浪花不成?这个皇位是朕付了大代价一步步坐住坐稳的,你若垂涎,就放马过来试试,也让你看看朕真正的手段到底有多骇人。”这个世上,多他一命不多,但少他一命,阿棠就会忧心,就会难过。
花长祁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直奔御花园而去。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他若真心待阿棠,又怎么可能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随便将自己打杀。
毕竟自己,是阿棠唯一的,最疼爱的小师弟。
他将一切坦白,用这条命替他一赌,成功了便永失阿棠,失败了,无非就是一条命。
届时能让阿棠看清他,也好过再搭上一辈子同他纠缠受苦。
御花园里有个四方凉亭,这个凉亭旁原本有一处深池,萧凤棠坐在亭下,再次不确定的问:“你说自我去年出事,他就将这处深池填上了?”
原本的深池如今成了一片花海,阵阵清香不断扑鼻,安抚的他一颗心静了又静。
“是啊主儿,第二天就填上了。”新竹记得十分清楚,“这些花种子,还是陛下特意吩咐种上的。”
大伯上位后,钦天监曾为了稳固大玄国运,在皇宫里以水为引挖了两处深池和一方长塘。
一做龙头,二做龙尾,三做龙身,望护佑大玄百年安稳,而这方深池,便是那处龙尾。
“主儿不知道,钦天监的监官说,龙运蕴养需要时间,陛下此举必会震怒上天降罪大玄,当时不只是钦天监的人,一水的大臣全都跪在了龙德殿外,求陛下收回成命,您猜陛下怎么说?”
“他大概,将那群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
“主儿猜的真准,陛下说他们迂腐,什么都不做只故步自封的求神拜佛,大玄就能昌隆?百姓就能有米吃有衣穿吗?还说成事在天,但谋事在人,说他既然是大玄的主子,就按照他的心意,他说的话办。”
萧凤棠似乎想到了那等场面,淡淡一笑后吐了两个字出来,“昏君。”
“要新竹说,陛下还真不像个昏君。”
“何以见得?”
“他就是,就是气场强,有些吓人,然后脾气大,像我们之前服侍在他跟前的时候,若是惹了他不开心,陛下就会说把我们拉出去腰斩,拖出去分尸,碾碎了喂狗,听着特别吓人,可转念想想也没谁被腰斩了,被分尸了,被碾碎了的。”
“最主要的是主儿喜欢他,主儿喜欢的人肯定不差。”新竹并不是对左晏衡有信心,而是对萧凤棠有信心。
“好啊你,现在也学会打趣我了。”
“新竹实话实说,可没有打趣主儿的意思,再说主儿不是也没反驳?主儿不反驳或者不说话的时候就说明新竹的看法没问题。”
“这才跟着温大人和司沿学了几天,就伶牙俐齿起来了。”他喜欢他的这种变化。
新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主儿不怪我僭越就好。”
“不怪,当然不怪。”萧凤棠由衷替他开心。
愿他顺遂
花长祁站在远处看了他许久,才忍不住轻轻出声打断他们,“阿棠。”
新竹说阿棠喜欢左晏衡,而阿棠并未否认,他下意识想拒绝这个事实,心里头却又控制不住的发苦发涩。
萧凤棠欣喜回头,“阿祁?快,过来坐。”
亭下有石椅石桌,花长祁将一腔难过拢在心底,提起心思近前,挑了个离他近的坐下。
“那主儿先聊,新竹去沏茶来。”
“好。”
新竹转身去了,整个御花园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阿棠瘦了。”
“有吗?”这些日子药加补品当饭吃,萧凤棠不仅没觉得自己瘦,反而精神头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嗯,瘦了。”花长祁心里憋了许多话想同他说,只是话到嘴边却没了勇气。
萧凤棠敏锐,“阿祁不开心,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就是许久不见阿棠,心里想的慌。”
“阿棠,你,你和他,你们俩……”他吞吞吐吐。
萧凤棠知道这个他是指左晏衡,他没避讳,也没不好意思,“我和他,重新开始了。”
虽然还没有想好从哪一步开始,但确实是重新开始了。
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花长祁还是会觉得心疼。
他仔细同他对视,企图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被胁迫的意味,最终却什么都没寻到,只能落寞的败下阵来。
“阿祁在想什么?”萧凤棠看着他眼里浓浓的担忧和难过,忍不住开口。
他虽担了一声大师兄,但自相遇来,好似一直都在依靠这个小师弟,一直害他担心,害他奔波,害他过不了一天安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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