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修隐下眼底的杀意,心有余悸的看向他们。
阿明满头大汗的蜷在萧凤棠怀里,浑身忍不住打颤。
“好,好好好,我去请我去请。”铁老拽着孙介就往外走。
孙介心不甘情不愿,“铁老,他将我脑袋砸个窟窿,就这么算了?”
“他是路过的贵客,跟我走吧。”铁老的声音沉下来,眼看他要生气,孙介无法,回头剜了他们一眼才不甘心的带人离开。
荣修连忙上前,着急唤道:“阿明?阿明?”
“可以了,他们走了。”萧凤棠提醒。
阿明这才悄悄睁开一只眼,嬉皮笑脸的问道:“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
荣修的眉头还皱着。
“放心吧修叔,他那一脚我注意着分寸呢,是阿飞哥哥让我这么干的,他怕僵持住了不好收场。”
看他真的没事,荣修才长舒一口气。
萧凤棠揉了揉他的脑袋,“不错。”
“你呢?”阿明从他怀里爬起来,他记得他替他挡了一鞭子。
萧凤棠刚趴着护他,大半头发都滑到了身前,将他脖颈的伤势挡住大半。
如今头发掀开,两人才看清楚。
一条血红的印子牢牢扒在他颈上,从耳后一直到颈下,厚厚的瘀血隔着一层皮将出欲出。
肉眼可见,孙介那一鞭子下了死手,不管是打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
阿明忽的睁大眼睛,愧疚又自责,“都是我不好。”
脖颈火辣辣的,萧凤棠重新将头发拨到身前遮上,似是感不到疼一般,“阿明不必自责。”
他感念地看向那炉子药,“阿飞哥哥以前,也有个和你一样会护着药的人。”
他离京许久,都不知道新竹怎么样了,应该在责怪他没有带他一起走吧。
有罪
皇宫
新竹一身便衣坐在衡湘殿的台阶前静静发着呆,手里还捏着萧凤棠离开前送给他的青色玉珏。
身后传来微微的脚步声,他难过回头,失落的看着来人问道:“温大人,还是没有消息吗?”
主儿走之后,晏衡帝称病离宫,温大人又一直待在宫里打掩护,他一个人对京城又不熟,倒不如守在这里等着。
温青看了眼他手里的玉珏,拽了下衣角挨着他坐下,“没有。”
左晏衡自从离开,便再也没有传回信来,他同他一样忧虑。
新竹将玉珏拢回手里,落寞的垂下脑袋。
温青看着他的模样不由一笑,极少劝人的性子也忍不住开口,“怎么,这就不开心了。”
新竹摇头,像一只固执的猫一样嘴硬道:“没有。”
“好,没有。”温青顺着他的性子,“放心吧,晏衡帝不会放任他一人在外的,现在没有消息进宫,许是他们忘了,指不定明日就回来了呢。”
新竹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最终还是纠结的开口,“主儿还是不回来的好。”
“啊?”温青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想?”
“主儿受了这么些苦,若是能真的离开,应该是好事才对。”
可明明是好事,为什么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新竹捏着玉珏的手渐渐用力,主儿早就计划着要走了,他却傻乎乎的一点都没发现。
“温大人,是不是我太笨了?或者若是我没收这个,是不是,是不是主儿就不会走了?或者会带新竹一起走了。”
温青看着他眼里的自责第一次失了声,“或许,他是怕牵连你呢。”
“可新竹不怕牵连。”
“为什么?众人都觉得他是罪臣,唯恐避之不及,而你却甘心这样待他?”
“他有什么罪,因为姓萧吗?”新竹努力摇头,“不是的,他是好人,他救过我,替这殿里许多人都说过好话,他不争不抢,谦和有礼,会顾及大家的感受,会怕自己给别人找麻烦,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可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有罪呢?”
他的质问让人回答不上来,温青也不明白,他那样一个人,怎么就成了罪人,怎么就和左晏衡走到了这一步呢。
“或许这世上本就并非只有大奸大恶是罪,每个人评判罪的标准各不相同,比如某些人在我这里是该死的,可在你那里他无罪甚至无错,而他最终的命运,就是看这个人最终落到了谁的手里。”
新竹沉寂许久,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打心眼里不想接受,“主儿离开京城,会受罚吗?”
“他都被逐出宫去了,想去哪儿都是他的自由,晏衡帝只是寻他,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新竹敏感的想到了那节断衣和晏衡帝的某些不正常反应,“晏衡帝和主儿,以前是不是认识?他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吗?主儿当年还跪在龙德殿前替左家求了三天三夜的情,最后高热不退被他父亲打晕了才带回府里,还有晏衡帝,他都把主儿逐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在乎他去哪儿?还要亲自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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