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者只在盔甲被长剑刺穿那一刻发出闷哼,挣扎着抓住武器试图将它拔出自己的身体。骑士长压低身体,双手握住剑柄,头盔后不可见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对手。
长剑再度刺入的时候,不死的挑战者挣扎了一会,随之无力的松开剑刃,化为灰烬。骑士长拄着剑在原地半跪了片刻,望着不存在的尸体的位置。也许几小时,也许小半日,他知道这位顽强的对手会再度来到他面前发起挑战,残破的盔甲浸染着他手下的骑士们、这片腐化的大地上怪物留下的血迹。
灰暗的天空无从度量时间,他只是有些期待了。
——
第一次到达半血时,身高只到骑士长胸口的不死者再一次被挑飞出去。击碎盔甲、穿过胸腔的长剑深深钉入身后的廊柱,剩余的力气只够维持呼吸,连挣扎起身都无法做到。
完了,要死了……不应该贪刀的,下次…
这么想着的同时,听见对手金属长靴在地面上不紧不慢踏出回响,伴随血液黏腻的声音,从面罩的缝隙里勉强看到对方俯视的身影。连视野都有重影,不死者下意识地屏息,等待对方挥下致命一击。
熟悉的痛感没有来临,但对手抽出剑刃的动作依然让他唇边溢出血沫。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依稀看见骑士长停了一会,俯下身来,冰冷的手甲扼上他的咽喉。
没有用力。但不死者本就奄奄一息,他在这艰难的情况下努力抬起手想捉住对方的手腕,下一秒已经失去了知觉。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篝火前,他不知盯了篝火多久。身躯的伤痕能够修复,但盔甲上灼烧的痕迹依然清晰。他很快便不去思考。只要前进便好,打倒每一个敌人,不论多少次死去。
——
那之后事态突然急转直下。无数次被迫用痛苦记住对方的招式,将挥剑的身影牢牢刻在心中的同时,被打倒在地的不死者,不再被简单地处刑。血迹干涸的金属手甲熟练地卸下他的关节、解开盔甲连接处的锁链,从衣物下摆的缝隙伸入,抚摸每一寸肌肤。
不死者为之战栗,冰冷的金属拂过伤口、按压身躯的感觉太过怪异,但所有能逃离的方位都在一次次重复中被封锁。他能听到对方高大身影传来沉重均匀的喘息,在交战时也能,但没有像此刻更加清晰。他偶尔感到疼痛与恐惧,但更多是茫然不解,他的知识库里没有这种事项,除了时而出现的女性的细语、手掌温柔地交叠的重量以外,没有谁这样对待过他。积攒的怪异的感受仍在忍耐限度之内,于是他将其划分为冗余事项、除了试探每一处是否能逃脱束缚的机会以外,就是等待对方最终结束他的生命。
——
不论日光明亮或暗淡,前来袭击的不死者已能熟练、也许不那么熟练地躲开他的攻击。骑士长无声地笑了一下,摆出冲刺的架势,却闪现在不死者身后。每一回他面对身后的突袭都比迎面对敌反应要慢些。在战场上这只会是致命失误,幸而这位敌手不止拥有一条性命。
不死者对他的伤害已能威胁到他的性命,也愈发燃起他的战意、或许也包含另一些情感,他并不分辨这些。下一次他来到这,便该拿出全力应对这位可敬的对手了。有时骑士长也思考,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驱使他前来深渊,锲而不舍与王国仅存的护卫队争斗。但王国的记忆、清晰的思绪转瞬即逝,更多时候他为本能所驱使,也为越界的、侵略的欲望所驱使。他越欣赏这位对手,就越想要将他撕成碎片——抑或是彻底填满。他再一次将手指探入对方的身躯,另一只手准确地按压抚弄对方只要触碰便会反应激烈的区域,在战斗中他能快速回应敌手的招式,在这另一种形式的侵袭上,他的敏锐与技艺也值得称道。骑士长注视他的对手,看他在每一次触碰中弹起的身体、急促的呼吸与努力压抑的喘息。在他们交战时,不死者只在遭到难以忍受的、近乎致命的伤害时才偶尔发出一点声音,听起来几乎像是泣音,但他从没有屈服。但在战斗后骑士长单方面的侵略中,他却不知道何从抵抗。
骑士长用余光捕捉不死者试图反击或逃离的迹象,并用更多的进攻镇压。第一次让对方濒临极限时,不死者剧烈地挣扎起来,不顾自己的伤势,几乎挣脱他的压制。但随后他僵直在原地,发出既像快乐又像痛苦的短促的声音。他停顿了很久,头盔后方双眼的位置像是茫然地注视他的对手,直到新一轮试探来临。而现在无论是前方还是后方,不死者的身体似乎都记住了那些快乐的记忆,违背主人的意愿被唤起只需要短暂的时间。如果忍耐快乐也是一种经验,那么尽管不死者努力去适应这种新的体验,但距离他完全掌控也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
血量在三分之一以下时,不死者那位难缠的对手便会解放全力。无论速度还是招式都与之前有天壤之别。起初不死者试图快速攻击、以伤换伤,但事实证明骑士长的连招只要中了一下就很难逃出连击,比起一阶段,用在闪避的时间只会比进攻的时间更多。
第一次被缠绕火焰的长剑斩过半边肩膀,不死者接受了败局,但心神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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