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缕怨魂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不过是仅靠着那一丝仇恨使维持清醒,内在也早已崩溃。温柔,佛系,平静,这些词语与现在的关玉秀相差甚远。关玉秀如今只是怀着强烈的恨意,想让这对男女,万劫不复。
关玉秀飘在半空,居高临下,冷冷的望着她,直至第二日黎明破晓,关玉秀的意识就随着日光射入屋中,猛然断了线。
关玉秀再次睁开眼时,仍困在这屋中,万幸的是没有再看见尚棠那张脸。
空无一人。屋内烛火轻恍,映着屋内影影绰绰。理所当然的当然不包括关玉秀这鬼魂的影子。
尚棠的去向关玉秀并不在乎,不再一睁眼就是怨恨的对象,只有在身处这样安静的空间时,她才能让几近疯狂的脑子冷静下来,不再充斥着逃和杀。
关玉秀觉得那面铜镜很有些蹊跷。尚棠此人,最是喜新厌旧,沈临渊和玉麟送过她许多宝物,沈临渊贵为皇子出手自然极为阔绰,这暂且不论,玉麟送的那些东西都是他挖空心思从边境淘到的京中少有的珍奇玩意儿,关玉秀想要,他都不肯给。可不论是多么珍奇的宝贝,她都是到关玉秀这里把玩个一两日,而后就毫不留恋的丢进库房再不过问。任何宝贝似乎只有让她到关玉秀面前炫耀时有作用。能让这样的她从年少时期就那么一直宝贝的留到如今,大概只有那柄铜镜了。
如果不是因价值连城,难道是因为那镜中蕴含着玄妙之力?关玉秀盯着自己的右手,身为鬼魂的自己,正是碰到了发着光的镜子才能触碰到物体,要是再碰到一次的话……
一定得试试才行。
关玉秀飘至榻上等待,过了一会儿听得外面侍卫的行礼声,随后侍女们簇拥着尚棠踏进了门来。她似乎很高兴,哼着奇异的曲调,步伐轻快,手中抱着一摞新话本。
“皇后娘娘,这些让关玉秀这些下人来搬就好……娘娘金贵的身体怎能干这种粗活,像这样下贱人的东西亲自碰了怕脏了娘娘的手。”待尚棠将那摞话本重重的放在桌上后,一个的老年侍女谄媚的迎上来轻责道。
尚棠瞥了一眼老侍女,一扭身慵懒的斜坐到椅上,抿了口递来的茶。闭眼休息了会儿,随即冲那老侍女勾勾手指示意她上前。
待那侍女不明所以的凑上几步后,她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这一掌打的极重,几乎要把那老妪打到地上去。
“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指挥我做事了?”尚棠笑容满面的说了句,随即轻轻挥手:“看着烦人,砍了吧。”
立刻就有卫兵将这发抖不止的老侍女拖走了。
屋中的其他侍女见此场景个个面白如纸,大气都不敢出。还有几个最近的侍女手中也捧着几摞话本书籍的,还有捧着衣物首饰的,手抖到似要将东西掉下般。
尚棠见此皱着眉头,啧了声不耐的喝道:“还不放去我的书架和橱中,有一件掉到地上了,就砍了你们手。”
侍女们连忙应是,于是屋中立刻忙活起来。尚棠自顾自的挑了几本话本,就来到了榻上斜倚着翻了起来。
关玉秀眯眼细看,发现那些都是关玉秀府中珍藏的话本。不少是关玉秀当初的心头好。
该不会……关玉秀飘至屋中四下打量着忙碌的侍女,发现她们手中的那些衣服和首饰都是放在关玉秀屋中的。甚至还有关玉秀描画过的草图,绣过大大小小的或成功或失败的刺绣品。几乎是将关玉秀屋中的零碎东西都搬了来。
尚棠是真的很喜欢抢关玉秀的东西。
关玉秀心中一沉,她能将关玉秀屋中的东西搬走,这意思大概就是将军府真如沈临渊所诺给了她。
父亲是真的辞官回乡了?关玉秀闭上眼,在愤怒之余又心存一丝了然。也是,远离京城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沈临渊不会再对他们出手了。父母不管是回到边塞还是归隐田园,都应该能过的不错吧。
可玉麟却永远回不来了。
想到玉麟,关玉秀的思维又开始停滞住了。
“关大将军还真是爱女心切,走的这么匆忙临行前都不忘带着女儿的东西,搞的只剩这么一点。”尚棠边翻话本边哼笑抱怨,“嗯,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屋内谁都不敢接话,只是沉默着进行手上的活计。只过了一刻,关玉秀那些东西就都被安置在了屋中。
尚棠随即把侍女都打发了下去。依旧斜倚榻上,伴着烛光,翻阅话本,一读又是几个时辰。关玉秀静待她看的倦了,取出烟斗命人点了烟叶后,才看准时机飘了过去。
她果然又打开了那个暗格。趁她把注意力放在那不知盛着什么的宝贝盒子上时,关玉秀立刻越过她,伸出右手摸到了那面铜镜。
在碰到铜镜镜面的瞬间,镜面又微微泛出了光芒。关玉秀立刻感到指尖有什么温暖的力量流入,但很快,这力量在扩张至整个右手时就消失了。
镜面的光芒自然也引起了尚棠的注意。她皱起眉头也将手伸向了镜面,在千钧一发之际关玉秀立刻抽手,闪到了一旁。
镜面的光芒也随之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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