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钱的问题吗?”关玉秀皱起眉,有点搞不清眼前这人是怕死还是不怕死了。一号深深的点头。“我很需要钱。”他说。暗卫一号这样毫不避讳的表露出对钱财的执着,让关玉秀想到尚棠。“关玉秀,其实你也没太惨。”尚棠咬着苹果,一边钓鱼一边和她说。“仔细想想,即使你那对所谓的父母不怎么样,至少还是给你将军府大小姐应有的身份,你吃穿不愁,吃的也好住的也好,除了成天被关着不顺心外,你可比那些为吃口饭都费劲的人好多了。”“你能想象,人饿急了为一口吃的能做出什么事么?肯定想象不到吧,毕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彼时尚棠托着下巴眯眼看着钓竿道:“所以,自食其力,至少像这样自己学会找吃的,这才是优先级。你总说我满口钱钱钱的,可没有钱,人吃什么?说到底,想活下去,还得活得好,什么不得要钱?”关玉秀当时将钓上来的鱼放进鱼篓,又重新拿出鱼饵抛出杆子,平静道:“第一,我没有说你满口钱钱钱不对,我是说你满口抢钱骗钱赌钱不对。”“怎么了,那是来钱最快的叁个法子了?”尚棠理直气壮。“第二,你只是自己钓不上鱼看我觉得不顺眼想找茬。”“谁让你钓这么多鱼了,是不是你那边位置!喂,和我换位置。”“已经换了叁次了,我每次一钓上鱼你就要换,很累。”“你懂什么,我有预感,这次肯定能钓上鱼来。”尚棠已经钓鱼上瘾,再次换位之后兴冲冲把苹果核扔下去钓了。“第叁,我从没觉得我很惨。尚棠,只是你一直说我惨罢了。”关玉秀调整位置后,拿起尚棠摘来的苹果,边啃边说。“有玉麟和你在,我觉得很幸福。”那时关玉秀看着波光粼粼染为金黄的湖面,真心实意的这么说。后来尚棠还说了什么来着……不,她什么也没说。她只是不知为何突然捂了脸,耳尖逐渐被霞光晕染成和衣裳一般的绯色。关玉秀望着被树荫遮了一半的明月,咽了口早已冰冷的茶水,顺着嗓子流入肺腑。“你其实可以杀了我。”关玉秀轻声对一号说。暗卫一号身体微微一颤。“刚见我的时候明明要动手,可我坐在这儿和你说了这么些话,你怎么就一直没出手呢?”关玉秀问。暗卫一号的呼吸声沉重了不少。他沉默了好久,才道:“……小姐,你救了我,对我有恩,我不能再杀你了。”关玉秀抱着膝盖,幽幽的看着他,表情平静中泛着诡异。“不杀我,你会被折磨。”暗卫一号抿着唇,压抑着内心的情感,蜷缩着拳头,低语道。“那也是我该当的,小姐,原本被关少爷发现那刻,我的任务就已经失败了。”关玉秀忽然叹了口气。她起身,把药包里的剩的药粉均匀的给一号在伤处撒了第二遍,又从怀里掏出第二包药粉扔在他脚边,拎着自己的茶杯回屋了。她没再说一句话。暗卫一号也没再等到她出门。血止住后,他就用绷带把伤口飞快的包扎了下,抓住被扔下的茶水壶一饮而尽。最后看了眼少女的住所,悄无声息的逃走了。只有草丛旁的血迹,和空了的茶壶,证明这里有人曾来过。第二天关玉秀醒来就看见关玉麟铁青着脸,抱着臂,满脸不爽的搬了把椅子和桌子坐在她床边瞪着她。玉秀揉了揉眉心,没精神的打招呼:“玉麟,你为什么不开心?”“你说呢。”关玉麟从牙缝里蹦出来叁个字,冷笑着把自己的铁衣剑和空茶壶啪的摆在了桌上。“阿姐你跟叁皇子的暗卫很熟?放走他?”“在说什么呢。”玉秀微笑。“跟我装傻是吧!装傻是吧!”关玉麟气的上手就往两边捏扯玉秀的脸。玉秀被掐的眼中泛泪。两手象征的扑腾了几下,试图掰开那铁钳似的双臂未果,就任由其所为了。到底是关玉麟心疼的松了手。“阿姐你也太心善了,心善到这种程度就是蠢!”玉麟恨铁不成钢的说。玉秀没回话,两眼盯着这四方天地,透过纸糊的窗户照不进光,像一潭死水里的鱼。“阿姐……”看到她那样落寞的脸,倏地,关玉麟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他软了语气,握上她的手。“你跟我说,昨晚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给那人药粉?你认识他?”他试探的语气中有抹极为危险的预警。“不认识。看着可怜就放了。”关玉秀说。关玉麟快被自家姐姐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死了。“哦,看着可怜就放了?那差点被他杀的我呢?阿姐就不心疼心疼我?”“怎么可能伤的了你。”“怎么不可能?!”关玉麟摊开手掌。“你看我的手,差点就被削断了!”手背上确有一道微微凸起的红色。“这好像是烫的……”关玉秀捏着他的手,左看右看。“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一种烈焰刀!”“……玉麟,你是不是又拿我的话本去看了。”“……你果真不在乎我了?”关玉麟把眉头拧成川字,闷闷不乐道。“怎么可能,我最在乎的就是你。”关玉秀凭记忆从书桌下拿出烫伤膏,用指头挑起一块,细细的揉在那道红痕上。关玉麟满意了。他翘腿坐下,任由姐姐心疼的给他抹药。心情大好,也就不追究那个落跑的小小暗卫,那种水平的叁脚猫来多少个都不足为惧的。
只要他阿姐没事那都是小事。关玉麟把着下巴想了又想:“这要是到了春日宴……”“阿姐,过几日的春日宴你还是想去?”他把着书桌,下巴磕在手背上,眨巴眨巴的望着姐姐。春日宴这叁个字像跟风筝线,把关玉秀从万千思绪中拽回来,又送到另一万千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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