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书澈叹了口气,转头吩咐余风,“你将太子殿下和序秋送回无双坊。”余风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余风带着几个人,将离景和林序秋扶上了马车。林序秋从头到尾都是呆滞的。他一直恍惚着,拽着离景的手,死活都不肯撒开。云逐渊看了几眼,有些心酸地说:“阿宴,我这是第一次见到林序秋这副样子。”“难为他了”宴书澈没再作声。两人一起望着江上青给顾淮之喂药。那人就那么跌在地上,搂着怀中的人,低声啜泣。“淮之我的淮之我的”云逐渊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阿宴,江上青怕是真的疯了。”“他从最开始抓林序秋,就能看出来。”宴书澈叹息一声,“他的爱太偏执。他的眼中除了顾淮之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他也不允许顾淮之的眼中有别人,哪怕是亲弟弟。”两人又齐齐叹了口气。其余人都没再动。只站在原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顾淮之才幽幽转醒。看到眼前的江上青,顾淮之倏地露出一个笑容,“上青还能看到你,真好”江上青猛地一愣。一句话,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他倒下身子,将脸贴在顾淮之脖颈间,悲戚地痛哭起来。“淮之”顾淮之勉强抬手,抚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顾淮之温温柔柔地喊他,“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什么事是不能同我讲的吗?”江上青全身痉挛地起伏着,抬起头,努力克制眼泪不掉在他的脸上,跟他讲话。“我”“别哭”顾淮之柔柔地吻在他眉间,笑着看他,“我不会生你的气,真的。”江上青眼中泪光莹然,“我我早就知道林序秋是你亲弟弟我知道一个方法,只要每日放他的血,就能让你活下去”顾淮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闻言也只是舒了口气,“这样啊”他伸手捂在江上青腹间的绷带上,“太子也想用这个方法救阿枫,所以你们起了冲突,是吗?”江上青:“是”“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顾淮之笑了笑,撑着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转头望向了宴书澈的方向。宴书澈有些疑惑地跟他对望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顾淮之。
果然和林序秋长得很像。不过若说两人气质的区别,便是一个更耀眼些,一个更温和些。“这位想必就是宴少主吧?”宴书澈点了下头,“我是。”“两位大驾光临江府,本应好生招待着,可事发突然,并未来得及”宴书澈一呆,犹豫着看向云逐渊。他有些看不明白顾淮之现在的反应。江上青也有些呆滞,但他没有作声,只听着顾淮之慢慢悠悠地继续说了下去。“我想为上青求个情,但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身份或者地位求情”顾淮之沉默了一秒,忽然双膝跪在宴书澈面前,恭敬地磕了个头。“是罪臣之后,还是中书令夫人,亦或是太子妃的亲哥哥,哪个身份能让我为上青说上两句,我就用哪个身份吧”江上青呆呆地看着他。顾淮之从容一笑,牵过江上青的手,含笑道:“他啊,是个傻子。我根本从未想过离开他,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离开他一刻。”“但你们看,这家伙现在成了什么模样了?”顾淮之笑着笑着,眼眶便再次泛了泪,“若不是今日,我吐了那碗药,或许这一切,我都不会知道。”宴书澈神情复杂。看着这个和林序秋八分相似长相的人跪在自己面前,心情真的很复杂。“顾公子”“若有什么惩治,要打要杀,便都冲着我来便是”顾淮之忽地掩面轻咳了几声,望向江上青的眼中尽是浓郁的温柔。“他是个多么骄傲的人,自从遇到我,他好像都没有安稳过过一天清闲日子”听到这里,江上青实在忍不住开了口,“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顾淮之柔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让我说完。”他抿着嘴唇,眼睛里还噙着些泪,脸上有一道泪痕。“知道阿枫还活着,能见到他,我便知足了”顾淮之轻声说,“若说有遗憾,便是没能和上青永远在一起”“不过这也怪不得你们,也怪不得他对不对?”顾淮之强忍着泪意,笑着继续跟宴书澈说:“怪我没有本事,让这病折磨我这么多年”听到这里,饶是宴书澈的眼眶都泛了红。他心里难受,转身默默看云逐渊。云逐渊静静跟他对视着,许久都没有作声。 抓走顾淮之依旧跪在地上,江上青在一旁哭的满脸泪水。宴书澈实在忍不住伸手,扶上了顾淮之。“你身子不好,还是先起来”顾淮之倔强地摇了摇头,“宴少主,云督主,你们知道吗?上青虽然是中书令,在离国的地位同于宰相,但他只有二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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