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弘蹭地一下站起身子,“宴书澈!你西藩暗器出现在离国皇宫,朕完全可以治你的罪!”宴书澈在心内叹了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关他什么事!离弘为了针对他们,真是绞尽脑汁。他只能垂下头,“陛下,这罪,臣不认。”云逐渊也紧随其后,“陛下,宴少主向来乖巧。且西藩暗器早就传入了离国,臣以为,陛下应立即彻查暗器来源,最为要紧。”离弘沉默了很久。久到离景都忍不住开了口,“父皇,儿臣以为,此时还是母后的身体最重要”离弘忽然阖上眼,重重地吸了口气,“朕累了,下去吧。”宴书澈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是”他和云逐渊齐齐起身,向殿外迈步。“阿渊,我们成功了?”云逐渊面色淡然,“应该是。他现在不敢追究生死符,他怕他做的恶事都被察觉出来。”“倒是比我想的简单了一些,我还以为今日御书房内,会有风雨呢”“他不敢查,西厂敢。”云逐渊毫不顾忌地牵住宴书澈的手,“阿宴,我会动用西厂的能力,暗中追查,最好能抓住离弘的把柄。”“到那时,离弘就是想辩解也没有办法辩解了。”宴书澈忽然笑了,“当朝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为了敲打新立的太子,竟然不惜给皇后下毒。”“这种事若传扬出去,他还有脸活着?”云逐渊也笑了,“我真希望看到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那一天。”宴书澈如释重负,“我也想看到。”“想看到他自掘坟墓,谋划一世,最终却给自己做了一副棺材。” 不愿意林序秋离宫后,离景就搬到了太和殿,日夜照看着连映荷。虽然解药已经被云逐渊和宴书澈偷偷喂了下去,但离景还是不放心。他一定要守在榻边,等着连映荷醒来。离弘并没有因为宴书澈没有解药而治他的罪。相反,他这几天只偶尔来看一眼连映荷。其余的时候都窝在御书房内,不知道在做什么。——又是深夜。离景坐在榻边,拄着下巴,睡的很熟。离弘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在门口站定,轻声吩咐一旁的太监。“带太子下去休息,”太监顿了一秒,“陛下,殿下说,他要守着,一步也不离开皇后娘娘的榻前。”“太子关心皇后是应该的,但是他这几天多疲惫你们也都知道,带他下去,朕守着便好。”
太监:“是。”太监扶起迷迷糊糊的离景,将他扶到了别的房间内。待人全都下去,离弘才走向榻边。看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连映荷,离弘幽幽地叹了口气。“阿荷,你看看你这两个儿子”他坐到榻上,叹息着握住连映荷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我们能安安稳稳过一生。可没想到,现在最想让我死的,是他们。”离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为了江山,他们竟然能置你的性命于不顾”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旋开瓶盖,将一粒丹药倒在掌心。“逐渊想要的人,我给他了。”“阿景想要的太子之位,我也给他了。”“他们为什么还不知足还不知足呢”离弘边说边将那粒丹药塞进了连映荷嘴里,又扶着她脖颈,让丹药顺着喉咙下去。之后继续自言自语道:“到最后还是要我救你。”离弘后来又在榻边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清晨才离开后殿,去上朝。他刚刚走,连映荷就睁开了眼睛。她侧过脸,将藏在舌头下面的丹药吐了出来。而后,她苦笑了一声,盯着头顶的帐幔发呆。听到声响,太监急忙跑上前,“皇后娘娘醒了!快告知太子殿下!”“是!”离景来的飞快。他跑到榻前,扶起连映荷,声音溢满担心,“母后,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适?”连映荷浑身无力,只轻轻摇了下头,“阿景,让他们都下去”离景立刻扭头,“都下去!去准备热水,再吩咐御膳房做吃食!”“是!太子殿下!”连映荷缓缓阖上眼,又睁开。哑着嗓子说:“阿景昨夜,陛下来了。”离景沉默了下去。“他将那个生死符的解药喂给了我”连映荷向一旁瞟了一眼,“我虽然昏迷着,但是你们的话我都能听到我没有服下陛下的丹药。”离景神色复杂,“母后,你会怪我们吗?”“怪你们什么?”连映荷淡淡一笑,“他说你们为了江山,连我的命都不管不顾。”“可最开始,将我的命作为筹码的,不就是他吗?”离景抿了抿唇,没作声。“你们想让我和盈盈叶将军一样,假死离宫,改头换面去做布衣老百姓。”接过离景递来的一杯温茶,连映荷的声音愈发顺畅了起来。“可是阿景,你的母后这辈子都只能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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