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这些话都告诉云逐渊,宴书澈其实心里没底。现在的云逐渊,真的会允许自己做这些事吗?他应该还是在为离弘做事的。不求他同意,但求他不要阻拦。不然自己这条路,会走的比想象中还艰难的多得多。好半晌,云逐渊才开口。“我还有事,便不留了。”宴书澈一愣。云逐渊忽地向后退了一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背影要多果断有多果断。宴书澈怔在原地,叹了口气。糟糕透了。恐怕是失败了。他懊恼地回到榻上,将缎被抱在怀中,捏来捏去。云逐渊走到门外,顿住了脚步,转而望向了空中。大雪依旧纷纷扬扬而下,天空是灰蒙蒙的。他伸出手,接了几片飘扬的雪花。掌心传来微凉的触感,倒是叫他的眸色清明了几分。宴书澈今日的一番话,其实并非意料之外。从他与林序秋单独见面开始,便已经验证了。他想搅翻这天下。可在今日之前,云逐渊并不知道,宴书澈究竟是为了西藩,还是为了他自己。但现在,云逐渊知道了。宴书澈无论做什么,都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旁人。他只要离弘的命。既然如此,自己更没有阻挠他的必要。这般想来,云逐渊忽地喊了一声,“余风。”一阵跑步声传来,余风也飞快地跑到他身边。“督主。”“传信至边关陈将军手中。令,寻一身形与花愁相似的尸体,伪装成畏罪自尽的模样,换回天牢中的花愁。”余风瞪大眼睛,“督主””再,传个口信去东厂,请东厂厂公,入府一叙。”余风震惊不已,“督主,东厂的人,怎会来府中?”“来不来是他的事,传不传是本座的事。”云逐渊表情淡漠如常,“即便是鸿门宴,他也该有敢来的胆量。”“去办。”“是”吩咐完余风,云逐渊紧皱的眉头也依旧没有舒展开。他其实有些茫然。茫然自己为什么在做这些事。与离弘多年的表面平静,难不成要因为宴书澈打破了吗?忽地,云逐渊察觉到了什么。他侧过脸,望向远处的长廊。
神色冰冷,“出来。” 原来是个疯子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萧北雁搅着手指,十分紧张地从柱子后面探出个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将头缩了回去。云逐渊一声冷笑,大步向前,揪着萧北雁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鬼鬼祟祟,你在做什么?”萧北雁想挣扎,但是看到云逐渊的眼神,又完全不敢挣扎,只能小声说:“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学会了磨墨,想来找宴少主”云逐渊又使了几分力气,萧北雁已经双脚离地了。但他还是唯唯诺诺地不敢开口。“日后若没有吩咐,不准踏足这个院子,否则,本座让你死无全尸。”萧北雁浑身一抖,吓得小脸煞白。果然!都说这个西厂督主心狠手辣,果然不是无中生有!萧北雁急忙应道:“是!我我我属下不是”他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都没捋清楚自己该用什么自称,急得眼泪都飚了出来。“这是在做什么?”宴书澈从房间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好奇地问向两人,“这么冷的天,你们在外面站着干嘛?”一看到宴书澈,云逐渊便猛地松开手,大步走到他身边。“你出来干什么?不知道外面冷?”宴书澈“”说好的好好说话呢!怎么一开口就回去了!宴书澈乖乖将身子挪回去。“我只是看一眼而已,况且我穿这么厚,”“这是厚?”云逐渊满脸不耐地扯着他肩上的狐裘,使劲拽了一下,直扯的宴书澈差点儿没栽倒。“这是厚吗?”“宴少主若再这般不为自己身子着想,我便””你便什么?”宴书澈稳住身形,仰头看他,“你便什么啊?你说呀!”云逐渊噎住,神情十分气恼。宴书澈又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发觉,逗云逐渊好好玩。看到这人这副样子,就觉得特别可爱。云逐渊似乎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脸上才有这般多的表情。宴书澈其实蛮开心的。因为他想见到真实的云逐渊,自然也希望,云逐渊对他是与众不同的。“阿渊,北雁是我捡来的孩子,不懂府中规矩,年龄也小,若是犯了错,你便交由余风去管教,不必亲自去。”宴书澈轻声说道。看到刚才那一幕,他其实很担心,云逐渊会二话不说掐死萧北雁。毕竟这个人刚才的表情,当真带着几分杀意。或许,他应该正视一下云逐渊在自己面前,和在别人面前的模样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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