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
廖无歧不动声色,拇指顶着刀鞘一推,寒光一跃。
这一细微动作,被王爷尽收眼底。
他扬起下颌高傲一笑,拽着缰绳的手不断收紧。
拍摄现场人头攒动,却只剩风声。
王爷翕了眼,抬手,手指勾了勾。
刹那间,无数的冷箭从四面八方袭来。
银刀出鞘,金属撞击的声音刺耳凌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漫长的激烈打斗后,廖无歧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知何处射来的最普通不过的箭矢直穿心口,廖无歧没力气了,膝盖一弯,吐出大口鲜血。
他就是这样一个忠心、木讷、一根筋的人,皇帝赏他一碗饭,他便以性命为报。
王爷下马,迈着疏阔的步伐来到廖无歧身边,冷眸垂视着他。
廖无歧也在回望他,躺在血泊中,手里紧紧攥着入宫那年先皇赠予他的宝刀。
刀柄上穿了个洞,系着个丑丑的棉布小人,被血染得看不出原色。
这是王爷亲手做的,当时不顾他反对硬要在他宝刀上穿个洞,并说:
“你不喜欢就摘掉。”
他到底是没摘。
最后一个镜头,没有廖无歧也没有王爷,只有那个被鲜血浸染的棉布小人,给观众留下无尽遐想,对应原文,引起读者激烈讨论——王爷到底有没有爱过廖无歧。
“好,过!”导演一声令下,工作人员拉响彩带,宣告这场拍摄正式杀青。
林月疏还躺在地上,刚才打戏费了他不少体力。
霍潇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眉头深拧着。他捧起林月疏的脸,用袖子抹着他的脸上的假血浆,不发一言。
林月疏回望着他,表情蓦然一怔。
霍潇的眼底,是似有若无的水光,挑起泛红的眼尾,就这样一直一直看着他。
原著和电影中都没能交代的问题,在拍摄杀青后靠霍潇给出了答案。
爱过,还爱,只是比起儿女情长,替母复仇才是王爷此生唯一的信念。
周遭一派热闹,二人谁也没笑。
剧务们也自觉不去打扰,他们跟过不少剧组,知道有感情戏的演员在杀青后会有很长时间的戒断期,因为在拍摄过程中,是真真切切投入了感情。
“霍老师。”林月疏笑道,“不要难过,过程美好就不负所爱。”
霍潇收回目光,丢下他不发一言回了房车。
彻底没了人打扰,霍潇扯下戏服丢一边,展开掌心,那只被染红的棉布小人笑得丑丑的憨憨的。
霍潇亲了亲小人,眼睛弯弯似月牙。
真好,虽然廖无歧和王爷的故事结束了,但他和林月疏的未来才刚开始。
“老板老板!”助理忽然跳进来,手伸得老长,“这是海恩集团邵总经理送来的快递件,给您放这了。”
霍潇眉头一皱,拂拂手示意助理哪凉快哪待着。
他不喜欢听到邵承言的名字,却也好奇,他和邵承言顶多算点头之交,给他送的哪门子快递。
霍潇拆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
额角跳出青筋。
一封婚礼请柬。
拍摄正式杀青,共处两个月的剧组也宣告解散。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后期制作、审核下证、宣发、院线排期,电影不似电视剧,用时没那么长,各个流程都很快,预计能赶在新春档上映。
杀青宴的地点选在一处度假村,其他人都忙着喝酒聊天联络感情,方便日后“有事好商量”。
林月疏是真过去吃席的。
他嘴里含着一只炸虾,手机响了。
陈仪苒导演打来的电话,语气喜悦:
“先恭喜林老师杀青,还有个好消息,鹿聆已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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