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禾笑着打趣:“宋将军口中夸朕,心里是不是在骂朕管束得太紧,做了主将都不得自由,还要和士兵一同苦练?”
宋将军哪肯承认:“唯有如此,才能练出无惧无畏战力强悍的精兵。只有这样的精兵,才敢去打匈奴蛮子,才能打胜仗。末将从不敢想,自己麾下也有这样的精兵!心中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埋怨。”
裴青禾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宋将军心思细致,几日前得知天子领兵来平阳军,立刻腾出一片空军帐。按着军中规矩,十人一军帐,一共三百个军帐。还特意为裴青禾备了一个新的中军大帐。
原本应该将自己的军帐让出来。到底男女有别,哪能让昭元天子住自己住过的军帐?
宋将军行事这般周全细致,想挑刺的裴燕转了一圈,也得承认:“宋将军确实有心,军帐里的东西都是崭新的。”
裴青禾笑了一笑:“北地一众武将,宋将军年龄最长资历最老,且早早向裴家军示好。还和我们裴氏结了姻亲。我们两次大战,平阳军也都出兵出力。所以,我此次巡视,先去范阳军,然后就来了平阳军。”
这是天子昭示恩宠,也是平阳军上下的荣耀体面。
裴青禾又低声嘱咐:“此次巡视,是要震慑收拢军心,不是故意挑刺找茬。你平日说话行事收敛些,别让宋将军心生误会。”
裴燕一挺胸膛,二话不说就应下了:“我现在是天子亲卫统领,说话行事早就变稳重了,不会惹麻烦的。”
言之凿凿的裴统领,第二天一早就去练武场,主动邀战,将平阳军里几个有头有脸的武将揍了个遍。
武将们个个灰头土脸。
宋将军嫌他们丢人现眼,还得为他们找补几句:“裴统领不愧是北地第一猛将!身手着实了得!”
裴统领咧嘴,露出白牙:“还凑合吧!我这样的,在天子手下也就能撑个一百多招。”
宋将军笑得有些尴尬。
裴青禾亲自为宋将军解围:“领兵打仗,靠的是严明的军纪和奋勇杀敌的意志,武将个人身手,倒是其次。”
宋将军笑着叹了口气:“末将惭愧,往日对他们颇有纵容。武将骁勇,身先士卒,军队战力自会更强!以后末将一定盯着他们,让他们用心操练。”
裴青禾笑道:“多练一练,确实会大有进益。”
裴青禾领着亲卫继续巡查军营,宋将军将几个心腹武将叫过来,口沫横飞地臭骂了一顿。
还有一个嘴硬的,捂着额头肿起的地方,一脸愤愤道:“天子一来就派裴燕折辱我们,这是在削将军的颜面。”
宋将军大怒:“那你怎么不打败裴统领,给我挣一挣脸?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嘴硬?裴统领不是折辱你们,是根本就没想到你们这般不禁打!”
嘴硬的武将被喷了一脸唾沫,不敢再吭声。
宋将军继续怒道:“裴家军的练兵册子,你们也都看了。士兵操练,所有武将都跟着一同操练。身手就是这般打熬练出来的!你们平日散漫,还怎么练出精兵来?”
“从明日起,你们个个随士兵一同操练。别装模作样,都给我真得操练起来!再这般丢人现眼,直接滚出军营!”
武将们耸眉搭眼地应了。
宋大郎端了一杯温水过来:“父亲别恼了,先喝些水消消气。”
宋将军将杯中水一饮而尽,嘭地放在桌子上:“这些混账,平时操练不上心,大半都做样子给我看。今天我的脸都被他们丢光了!”
巡视(四)
宋大郎实事求是地安慰亲爹:“我们裴统领就是这脾气,哪天在练武场里不揍人了,才是稀奇事。也不是特意针对平阳军!”
这一声“我们裴统领”,说得顺口极了。
宋将军忍不住瞥一眼宋大郎。
宋大郎咧嘴一笑,低声说道:“今日天子确实给父亲留颜面了。平日我们亲卫操练,天子都是亲自动手的。别看天子说话温和,真动起手来,裴统领哪有天子手狠。”
宋将军有些震惊:“你是说,天子每日都亲自操练亲卫?”
宋大郎点头叹气:“是。每日五更去练武场,练一个时辰才上朝。政事处理完了,也去练武场。到了晚上读书,只要天子有空,就会亲自给我们上课。不得闲空的时候,就会请庞丞相秦尚书孟尚书轮流来上课。这半年多里所学的东西,比我之前二十年都要多。”
这哪里是亲卫,分明就是天子亲自教导的武将。
宋将军楞了片刻,忽地说道:“我待会儿去求天子,将你二弟三弟也送去亲卫营。”
宋大郎哭笑不得:“这不合适。父亲不要贸然张口。”
确实不太合适。这是让天子替自己教儿子,教一个也就罢了,哪能教两个三个。这不是占便宜没够么?
宋将军思来想去,一脸惋惜:“也罢,先等你成器了再说。”
另一边的军帐里,裴燕正在吐槽:“这些平阳军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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