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使得西域诸国多少有些畏惧,在铁女寺军前去平靖后不久,一众小国纷纷臣服,连势头最盛的于阗国也不得不低头。
今年夏初,驻宸大使曾来信说过于阗国遣使带了好些沉重宝箱进长安,说是提前为宸王拜贺生辰,这座白玉浮雕应该就是那时送到长安的国礼之一,如今又被伏兆借中秋转送至洛京。
这样看来,伏兆这份贵重的中秋礼,似乎还带了一点炫耀和震慑的意味。
众人分析到这里,苟婕又弯腰细细打量了一回那浮雕,摸着下巴思索道:“如果是于阗国的国礼,那这雕的到底是「海上生明月」,还是「沙漠生明月」啊?”
大家听了这话也都凑上来认真研究起来,直到妊婋发表了结论:“伏兆送来的礼,那当然是她说海上就是海上。”
这时千光照打开了旁边的明黄封面国书,见内中是一份颇为正式的皇帝制书——《大昭受禅即位制》,前面几段文绉绉的内容都是她们已经知道的了,讲的是季无殃接受旧朝幼帝退位禅让,登基宣布更改国号等事,后面一段则是称前国都洛京及京畿一带还有燕北河东鲁东及关内陇右剑南等地皆乃旧帝之失,大昭将不会为旧朝向燕宸两国发兵征讨故地。
令议事厅内众人有些意外的是,这封国书一改旧朝惯用的那套至高无上的措辞,以一种极为冷静平和的口吻宣布了新政权登台,没有以上朝的姿态要求周边称臣,也没有主动示好提出建立邦交,看起来只是单纯向对等邻国发来了一份告知国书。
过去她们见过南朝向燕北发出的讨伐诏谕,也见过黔滇自立之后收到的圣旨,虽然那些诏书都是以庆平帝的名义发出的,但当时朝堂实际掌权的已是季无殃,那时候她授意对外发出的这些旨意,都还秉承着旧朝一贯死要面子的迂腐之气,而今到她正式登台,这国书风格也随之破旧立新,称得上是别开生面了。
议事厅中众人将这两份国书传阅了一遍,开始琢磨如何回应。
伏兆那边直言请妊婋过去,在这个时间点上大抵也要谈及季无殃称帝后的中原局势,因此要发回给南边的《答即位书》,还需等妊婋从长安回来后再一同斟酌。
这次来送国书的,只有长安使者住进了皇城福清宫的大使府,建康的来使却没有跨进燕国领土,而是在淮水上由一位驻边将领做主使乘船送来的,幽燕军的领营也是从北岸乘船至淮水中间接过来,两边很快又退回了各自岸上。
比起淮水两岸谨慎接触的状态,伏兆这次遣使就熟络许多,她的国书中虽然只邀请了妊婋,但考虑到此次去长安可能还需要再签些缔盟互通的补充协约,按照她们先前的定规,上元十二君中至少得有两人在场。
这阵子大家身上都各自分了不少事务,有要筹备往鲁东登州调配铜铁运往南海的,有要为各地过冬分派粮食和煤炭的,也有要到幽燕军驻地巡营慰问将士安排冬休轮值的,还有要整合近期民众纠纷进而增订律法的,更有筹划明年各地统办学堂细分研习领域的制度新规等事,林林总总大小事不下百件,一时竟难有抽身者。
最后还是鲜婞说她今年跟苟婕到各地访学回来收获不小,也还想再去长安了解一下宸国民众的进学制度,好为她们明年学堂改制做些参考,于是众人最后议定三日后由妊婋和鲜婞与两位议政府君一同前往长安回礼洽谈,预计一月后返回洛京,到时候再答复南边国书。
确定好时间后,她们还得给伏兆选一件像样的回礼,好在皇城旧日国库里宝物不少,想来不难找到一件可与这白玉浮雕匹敌的珍玩。
第二天她们把伏兆送的这件「海上生明月」浮雕摆件搬进了皇城学堂前殿,现今这里已开放给所有人登名参观,她们把浮雕摆在了殿内东侧,放了个立牌写上“于阗白玉浮雕「海上生明月」”和“宸国赠予”,并在四周设下护栏提示谨慎触碰,随后又往北边几间陈列珍宝的殿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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