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根本不是在自己房间,而是在顾然的床上。
他们昨晚上似乎还说了什么,但具体聊的内容陈望一点都想不起来。
他回忆的期间,顾然已经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过来坐在床边,“还是很晕?”
陈望脑子确实有点晕,思绪也不明朗,像是实验里做惯性运动的小车,沿着直线一直往前滑。
对顾然说的话也接收不良,懵了一小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点头。
“我打包了食堂的早餐,想吃什么?”顾然起身去拆饭盒,陈望掀开被子,刚走两步,胃部突然很不舒服,不适感一直蔓延到喉管。
他跑到卫生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但总是泛着恶心,四肢都缺乏力气。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有影子遮住了头顶的灯光,紧接着又有水声,然后那道身影才落在他旁边。
陈望闭着眼,感觉到一股温暖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脸。
他睁开眼,看见顾然正在用湿巾帮他擦脸。
这样的动作过分亲密,陈望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抽身,但感受着顾然细心的触碰和照顾,他觉得自己头更晕了,像是被包裹在彩色的泡泡里,轻飘飘,又不切实际。
“早知道不让你喝了。”顾然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有一些无奈,好像阻止陈望喝酒应当是他的职责。
“我以为度数很低的。”陈望不太有底气的解释,杨树只和他说是自己酿的酒,没说后劲会这么大。
“不是说你。”顾然擦干脸后就把他带到桌子前,“不想吃的话就喝点水。”
他从食堂里打包了的都很清淡的粥和水果,陈望现在没有食欲,只拿了几颗葡萄,机械地咀嚼。
顾然已经换上了新的衣服,看着他叠好放在床头的旧衣服,陈望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也是在那里因为走不稳路靠在顾然身上。
他那时是吐在顾然身上了吗。
陈望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试图回想起昨晚的场景。
“怎么了?”顾然的声音把陈望从假想中拉回来,也让他意识到自己貌似一直在盯着顾然。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很不好意思地问:“我昨晚是不是醉得很严重?”
顾然闻言看了看他:“你忘记了?”
他的问话透着一点迟疑,让陈望更加怀疑自己昨晚肯定做了很不好的事情,否则顾然也不会这么问。
“你一直在唱歌,睡觉的时候还要抱枕,不然不肯睡,还不许我走开。”顾然平静地叙述出他昨晚犯下的蠢事,最后问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些爱好。”
陈望睡觉从来没有要过抱枕,唱歌更是没有过,不知道怎么会做出这些事。
一想到自己酒品这么差劲,他听得几乎要把脸埋进桌子底下去,徒劳地道歉:“不好意思。”
顾然这时候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忽而笑了笑,说:“怎么还是我说什么你都信?”
这下轮到陈望发愣了,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旁边的人。
顾然面色坦然地从他面前的盒子里拿起一颗葡萄,眨了眨眼,在陈望茫然的目光中坦白:“我编的。”
“真的?”陈望仍持有怀疑,认真盯着顾然,观察他的表情。
顾然望着他,停了一两秒,慢悠悠地开口:“你很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大概是他脑子不清醒,随便几句话被他听得好像带有某种隐晦的暗示,要陈望再犯一次错。
“我先回去了。”陈望落荒而逃,不等顾然回答,就急匆匆地出门。
他的房间和顾然隔得不远,走到门口后他才想起来,钥匙在林凡那里。
这几间宿舍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合作方自然要一人一间,他们这边的就两人一间凑合几天。昨天他和林凡一起出门,当时陈望去了田里帮忙,担心钥匙掉到土里,就交给了林凡。
不知道他现在回来没有,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敲了敲门。
一秒两秒,整整三分钟过去,看着始终没有任何动静的房间,陈望不得不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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