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恩还是拦着他,语气放软:“陈逐,王董这个客户对我特别重要。事务所里不好混,我也没背景,全靠自己,真的是一点差池不能出。你就当帮帮老同学,行吗?”
“……”
“又或者你现在联系一下奶奶,奶奶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给我提出什么好建议呢。”
李以恩说的真诚,看着确实是为了自己的工作在做努力。
陈逐压抑着什么,转头看去,那人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挫败苦涩翻腾,亦或者想赌口气,他最终没有离开。
可他看向李以恩的目光是锐利的,一张口也是疏冷的:“李律师,有些话没必要一再重复。”
裴觉说不想逛了,想吃饭,林孟随依他。
她本以为他会选择吃法餐,可裴觉神秘兮兮地说请她吃更好的,然后开车带她离开了商场,去了老城区。
老城区这边的交通情况就没好过,不管几点钟。
裴觉还不熟悉路况,车子开得七弯八绕,最后在一条单行路上找到车位泊车,下来后,裴觉带着林孟随往小街深处走去。
是一家路边大排档。
林孟随一看到它,就乐了。
上初中那会儿,林孟随迷港剧,里面的人动不动就吃路边摊、大排档,她也想吃,可孟女士嫌不够卫生,不许她去,她就偷偷央求了裴觉。
裴觉不过比她大四岁,当时也是个孩子,两人跑出去找大排挡,找了好久找到一家,吃完之后,发现就那么回事,林孟随一下祛魅。
但回家的那顿批评,可是相当惨烈。
林孟随说:“这家要是比咱们小时候那家还差,你得再赔我一顿贵的。”
这话恰好叫老板听见了,瞪眼道:“姑娘,咱们这儿的手艺绝对北城独一份儿!不信您就试试。”
林孟随和裴觉点了一桌子菜,老板不算吹牛,味道是还不错。
林孟随光顾着吃,很少说话,裴觉也不拆穿她,等见她实在往嘴里塞不下了,才说了句要学会倾吐,不然会撑坏。
林孟随抽出纸巾擦嘴,笑了笑:“你是不是偷摸把心理学也学了?”
“万变不离其宗。”裴觉回答,然后停顿了好一会儿,没前没后地问,“是那个人吗?”
林孟随晓得说的是谁,没否认。
裴觉夹了粒果仁,没吃,放到了小碟里,又说:“那天在电视台我就感觉到了。你和他分开,除了那件事,是因为刚才那位女士吗?”
林孟随沉默半晌,给自己斟了一点啤酒,一口干掉,说:“不是因为她。但她……算是个导火索吧。”
其实林孟随和陈逐从在一起的那刻起,暗雷便已经埋下。
可那时的感情太真,太纯粹,纯粹到根本看不到外界,只看得到彼此,所以当危机浮现时,他们完全不具备承受能力。
至少她是没有的。
事情要从陈逐高三上学期一次竞赛失利说起。
竞赛结束后的某天,数学老师把陈逐叫到办公室,并支出去了其他老师,只有林孟随蹲在楼外的窗根底下偷听。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高考十拿九稳就放纵懈怠了?”老师问道,“还是你觉得这些竞赛对你来说太简单了,你不屑参与?”
陈逐低着头,没有应声。
老师胸膛起伏,点着面前的学生,言辞严厉:“陈逐,我告诉你,你不要觉得你比别人聪明,你就高枕无忧了。越是有能力有才华,你才越该对你的人生谨小慎微!”
“老师,我……”
“我再问你一遍,这次失利的原因是为什么?”
林孟随在外面听得揪心,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可她问陈逐,陈逐什么也不说,只说下次不会了,叫她不要担心。
此刻,少年再次无言。
老师气极反而平静下来,他让陈逐出去吧,以后想怎么样就怎样,他不会再管了。
陈逐惭愧,无颜面对老师,深鞠了一躬,转身要走,老师又把他叫住。
“十三年前,我教过一个和你很像的学生。”老师突然说,“聪明,非常聪明,在数学上是真的有天赋。说实话,天赋、天赋,上天赋予的,不是人为能求来的……”
老师很喜欢这个学生,倾注所有去培养。
可这个学生仗着自己聪明过人,渐渐把普通考试、比赛都不放在眼里,只盯着那些有难度的题目去做。
长此以往,养成了粗心草率的毛病,他在一次重要的考试中失利,因此失去保送资格,学生接受不了落差,一蹶不振。
多年后,老师在街上再次遇到这个学生,学生已经泯于众人,不复少年意气。
老师望向陈逐,眼底带着一丝湿润:“陈逐,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陈逐从教学楼出来,林孟随跑过去迎他,两人面对面,谁也没说话。
他们相处那么久,这样相顾无话的时候,少之又少。
林孟随知道陈逐比赛没发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