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将军这般当真不要紧?”
人群中心的柳岳风饮下一杯酒,时刻关注着路眠动态的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那公子的动向,愈发觉得路眠可能是有意在装醉。
能在朔北苦寒之地待上三年的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连一杯酒都喝不下去就醉倒一边?
忙着和人碰杯的苏瑾泽被他这一喊也瞧了路眠一眼,见他依旧是那副直愣愣的模样,看着冷峻,实则已经是迷蒙状态了。
今日倒是乖觉,没四处乱跑。
“无事无事,只要他还坐在那儿,便不打紧。”
他这话刚说完,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就倏地站起身来,对着那一人高的屏风就是一脚。
丝绢制成的屏风韧性十足,这一脚下去也没裂出个口子,只是被那巨大的力道一带,径直往女客那边倒去。
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苏瑾泽扔下酒杯之时屏风已经倒了下去,他只来得及唤了一声。
“路眠,屏风——”
女眷那边发出惊叫,男客这边也不遑多让。
在场宾客几乎是乱做一团,眼看着那屏风就要压倒几位姑娘,众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处。
尤其是方才小声议论的两位姑娘,此时更是抱头蹲了下去,全然顾不得新裁的锦衣沾染灰尘。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先出言的那位姑娘试探性地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屏风侧边的黑檀木上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此刻青筋暴起,指节用力扣在木料之上,可见使得力气有多大。
有人出手相救,她第一时间扯着一左一右两个姑娘的手往外跑。
待得她们离了原有位置,那只手依旧没有松开屏风。
那道三折的屏风就维持着倾倒的姿态停在了那里,一如场上的氛围一般,凝滞在了原处。
女眷那边看不分明,只道是另一边有人出手相助,才免了一场灾祸。
但男客这边全然是另一副景象,原本不少坐在屏风附近的人被路眠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得躲到了一边,哪里有谁能顷刻间冲过来救场。
靠一只手扯住偌大屏风的人,却也是使得屏风翻倒的罪魁祸首。
路眠虽吃醉了酒,但好在他醉酒时往往也能听得进话语,苏瑾泽远远的一嗓子让他下意识地扯住了屏风,而后便是以一种茫然的神色看向了发声处。
苏瑾泽被他吓得不清,见这诡异景象更是头疼,拨开围观人群走上前去。
那碧色眼眸略有些涣散,倒也难为他还能盯着他走到面前来。
他试探着扶了一把屏风,没感受到什么重量,正想着帮路眠一把,就见对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将手一松。
数十斤的重量猛地砸在手上,苏瑾泽一时不察连自己都跟着往下倒。
女眷那边的惊呼响在耳畔,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这小子不会以为他也想玩玩这东西吧!
别说,醉酒的路眠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苏瑾泽力气不比路眠,第一时间就将手收了回来,到最后也只是扑倒在了屏风之上,溅起许多四散微尘。
万幸方才那一出惊险,女眷那边早就疏散了人,此时正站得远远的,倒也没伤着人。
只是苏瑾泽闹了个灰头土脸,当着一众人的面趴在屏风上,腰间的玉环都裂了几道缝。
柳臻颜原本和几位离场的夫人寒暄,这般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她们。
作为主人家,她第一时间就到了最前列,一眼就瞧见了站在前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楚袖。
她不懂这些事宜如何处理,在场众人熟悉一些的也只有楚袖一人,也便随着性子要跟在她身边。
却不想她刚往那边走,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再一看去,屏风倒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上头还压着个靛蓝锦衣的公子哥,发冠都磕歪在了一旁。
而在这片狼藉之后,有一着赤纹玄衣的男子伫立,他半垂了眼眸瞧着倒在屏风上的人。
明明脸上无甚表情,但不知为何,柳臻颜感觉到了一股子嫌弃。
“哎呀,这可真是……”离得远的小姐拿帕子捂了嘴,掩住之后的话语。
两位儿郎都是京中名人,竟在镇北王嫡女的宴会上闹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柳小姐心中如何作想。
“呸呸呸。”苏瑾泽从屏风上爬起来,正欲和路眠辩上几句,就瞧见对方转了视线,竟是看向了别处。
他心中忿忿,上前搭了他的肩,压低了声音在他耳侧道:“你今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啊!”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阴恻恻的,但路眠此时醉酒,压根儿不解其意,也没拂开他,只是继续盯着那边瞧。
苏瑾泽顺着他的视线一瞧,俏生生的姑娘正给人出谋划策,面上笑容清浅,映着灼热日光都和煦了不少。
他又转回头来看了路眠几眼,发现对方完全将他视若无物,只一心一意观瞧着那边。
路夫人是异域女子,连带着路眠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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