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洲轻轻拍着阿朝的背,像哄小孩似的温声道:“明日一到就能看了,现在得好好睡觉,不然明日看热闹都没精神。”
他指尖划过阿朝的发顶,语气满是宠溺,“你这模样,倒像小时候盼着过年的孩童,连觉都舍不得睡了。”
太子选妃、选君的大事,他也想去看的,只可惜明日事物实在繁忙。
阿朝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忍不住嘀咕:“我就是太期待了嘛,脑子里一直是这件事儿。”
他在汉子怀里扭了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可眼睛依旧亮着,半点困意都没有。
谢临洲见哄了半天没用,干脆收紧手臂,在阿朝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调侃:“再睡不着,明日就不让你出去了。”
阿朝猛地僵住,脸颊瞬间红透,连忙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也低了几分:“夫子,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可以拍我屁屁。我大不了立即睡觉嘛,你不能拍了。”
他说着,乖乖闭上眼睛。
谢临洲感受到怀里人的动静渐渐小了,呼吸也慢慢平稳,知道阿朝终于有了困意。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的睡颜,眼底满是温柔,指尖轻轻拂过阿朝的脸颊。
“急什么,我哥说选秀的车驾要按家世品级排序,得等辰时才会经过这儿。你先尝尝这茶寮的桂花糕,比你家庖屋做的还甜些。”薛少昀吃了块芒果酥,看着他们二人。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两人立即坐在他身边,李襄说:“我娘昨夜跟我说,等太子选完,六皇子也要选了,不过不是皇上发的明诏,是六皇子母妃私下找的人,只在几个没什么势力的小世家里挑。”
“私下选?”阿朝握着水囊的手顿了顿,有些意外,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薛少昀。
他虽不常听朝堂事,却也从谢临洲偶尔的闲谈里知道,皇家选妃历来要经礼部报备、皇上点头,这般私下里偷偷选的,倒真是少见。
水囊里面装着的是年哥儿为他冲泡的蜂蜜水。
薛少昀放下手里的茶盏,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先前听说的,六皇子母妃只是个小小的良娣,娘家没什么权势,在宫里连太后的面都少见。六皇子自小也不得皇上喜欢,如今虽说在翰林院编书,却连调阅典籍都要报备太子东宫,手里半分实权都没有。他这时候私下选妃,怕是怕太张扬了引太子忌惮,更怕皇上觉得他心思不正。”
议论皇家之事,传出去了可是要砍头的,他们平日里也只是和好友私底下说几句。
阿朝听得心里发紧,忍不住追问:“可私下选亲要是被人捅出去,岂不是更麻烦?太子如今势头正盛,连国子监的差事都要先跟东宫报备,要是知道六皇子偷偷选妃,还不得找机会给六皇子穿小鞋?”
他感觉皇宫之中的弯弯绕绕太多了。
李襄叹了口气,把蜜饯扔进嘴里,含糊道:“我娘说,六皇子也是没办法。他今年都二十了,宫里同龄的皇子早都有侧妃了,就他还孤身一人,外头都有人说他是无宠皇子。可要是光明正大选妃,太子定会觉得他想拉拢世家势力。去年六皇子想给翰林院添几箱新印的典籍,都被太子以‘国库空虚’驳回了,可见太子根本不想让他有半点出头的机会。”
他平日常跟他娘出去参加那些好友之间的聚会,对皇帝那点事清楚的很。且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家的事,多的是人清楚。
“而且他选的都是小世家的女儿,”薛少昀补充道,“那些世家在京里没什么根基,既帮不上他争位,也不会让太子觉得他在培植势力。可就算这样,私下选亲的事要是传出去,还是会被人说不合礼制,到时候皇上要是动了怒,六皇子怕是连翰林院的差事都保不住。”
阿朝攥紧了手里的水囊,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原来皇家的日子也这么难,连选个喜欢的人都要这么小心翼翼。”
他想起自己和谢临洲,虽没有皇家的富贵,却能安安稳稳地一起种菜、读书,连说句话都不用藏着掖着,这般安稳,原来已是难得的幸运。
李襄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可不是嘛。我爹总说,宫里的路比田埂还难走,一步错就可能万劫不复。咱们也就是在这茶寮里说说,可别往外传,免得被有心人听了去,连累家里人。”
薛少昀也点头,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别聊这些烦心事了,还是说说下次野炊的事吧。我听说城外的山楂林熟了,咱们可以去摘些山楂回来做糖葫芦。”
阿朝点点头,问:“诶,你们都有空啊?我还以为你们有事儿,不能跟我一块去呢。”
他这段时日学习认字,周先生夸了他很多次,谢临洲已经与周先生商量过给他放农隙假,当然得把布置的课业完成才能去游玩。
李襄道:“都作废了,到时候我们一块去野炊呗。反正农隙假,我们都有空。”
薛少昀道:“是啊,我大哥他们都去我嫂子家里帮忙秋收,我一个小哥儿待在家里也无聊,不若跟你们一块去。”一顿,他又道:“到时候能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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