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乐言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摸向贺琛的脸:听到爸爸说他像野草一样长大,贺乐言有?点儿难过。
贺琛握住贺乐言的小手,继续说:“为了活下去,韩津爸爸……暂时跟坏人妥协了。但是没想到,有?一次,就是叔叔们议论的那次,坏人不只想要钱,还因为……爸爸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要杀人灭口。”
“爸爸的兵和坏人打起来?,结果触发了矿难,所以才?死了很多?人。”
说到“死了很多?人”时,贺琛声音低了低。
他从来?没跟人这样详细谈论过这件事。
但为了跟乐言讲清楚,他没有?犹豫就掀开了伤疤,也因此?,终于回顾、正视了这件事一次:“这件事韩津爸爸有?错,爸爸也有?错,天气也有?错,矿洞也有?错,但最大的错、真正的罪孽,在那些坏人身?上。”
“而?韩津爸爸,他没有?修正自己?错误的机会,他很后悔做了坏人手上的刀,所以他保护爸爸活下来?,让爸爸去向坏人复仇,惩罚坏人。”
“爸爸这样讲,乐言明不明白?”
“明白。”贺乐言用力点点头。
其实事情太复杂,只有?三岁的乐言每个字都听得懂,串在一起却不太明白。但他希望自己?回答“明白”,因为爸爸看他的眼?睛里,盛着好多?沉甸甸的东西。
他真的想明白爸爸,如果他明白了,爸爸也许就会轻松下来?。
但至少有?一件事,乐言是明白的——“爸爸就算有?错,也是我的爸爸。”
他跳下自己?的椅子,依偎进贺琛怀里,小声地说:“韩津爸爸也是。”
“乖宝。”贺琛怔了好一会儿,抱起乐言,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谢谢乐言。”
脸搁在小人儿肩膀上好一会儿,贺琛松开乐言,眼?睛里有?了笑:“不管爸爸做错什么,也还是乐言的爸爸,是吗?”
“是!”贺乐言用力点点小脑袋,回答得没有?任何条件,没有?任何迟疑。
“就算爸爸爱说谎,讲故事还不好听?”
“爸爸讲故事……也还行?。”贺乐言想了想,违心地说。
贺琛又笑起来?,眼?里云开雾散,“吧唧”亲了乐言一口。
贺乐言也开心了,抱住贺琛的脸反亲回来?。
“讲通了?”眼?看贺琛还要亲回去,父子俩即将陷入无限亲亲循环,站在门?口的陆长青忍不住开口,“讲通了就先吃饭吧,指挥官总不能饿着肚子上阵。”
他说着,把盛好的一大一小两盒饭菜放在桌上,把大的推给贺琛,小的帮贺乐言打开,又拿出湿巾,擦干净乐言哭花的小脸。
“谢谢师兄。”贺琛握着筷子,看着他说。
“吃吧,吃完饭还有?药。”陆长青把一小包分好的药片放在他面前。
贺琛抽抽嘴角:“谢谢……”
“不用谢。”陆长青倒了杯温水递给他,“还没见过你?发这么大火。”
“对不起,”贺琛埋下头,“我平时不这样。”
“我知道。你?只是维护自己?的战友。”
贺琛咀嚼的动作顿了顿。
他看了一瞬陆长青光洁的、看不出一点儿异常的手臂,忽然开口:
“津哥、向哥他们,真的都是很好的人。要是他们不把事情闷在心里,早点跟我说就好了,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贺琛说着,抬起头来?:
“师兄你?说是不是?”
蛇的进食方式
“已经过去的事, 就不要多想了。”
听见贺琛问他?,陆长青顿了一下,错开?贺琛视线, 替贺琛打开?一碗他?专门给他?打包的热汤。
“谢谢。”贺琛拿起勺子, 勉强喝了两口, 就站起身来,“我该出发了。”
陆长青蹙了蹙眉, 也站起来。
“保重, 安全第一。”
“我知道。”
贺琛向他?点点头, 又看向乐言,揉揉小孩儿细软的头发:“乖乖的, 爸爸很快就回来。”
贺乐言点点头,依依不舍, 跟贺琛说再见。
贺琛又看向陆长青:“师兄也保重。”
“我送你出去。”陆长青说。
“不用了。”贺琛拒绝,语气有些生硬,但下一句又缓和过来,“师兄陪乐言就好。”
陆长青顿住脚,抬手想给贺琛整理下衣领,但贺琛似乎赶时间?, 又似乎不习惯这种?“送别”的场景, 忽然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出门后他?紧了紧手指,想回头, 却忍住没回。
陆长青的手在半空顿了一刻, 垂落回身侧。
乐言牵住他?一只手,紧了紧:想爸爸。
陆长青安抚地摸摸乐言的头,望着贺琛离开?的方向, 眸色深深: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放在汉河基地的人,都调回来了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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