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功抬起头,用一种绝望的眼神注视着林与闻,良久才说,“大人,我不敢。”
“我怕我一睡着就会去杀人,如果我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怕是……”
林与闻心想人都是这么把自己逼疯的。
“你的讼师还来见过你吗?”
“来过,”张庆功叹气,“可是他只是向我保证我不会被判死罪,可是大人,我现在需要的不是这个。”
林与闻点点头,“你也想知道你自己是不是真的会在梦里杀人吧?”
看到张庆功那期待的眼神,林与闻也很纠结,这几天小沈他们守在张家附近,其实什么也没发现。
张庆功白天晚上都不出门,中午他娘亲会来送一次饭,他开个门缝把饭收到屋里就再也没有动静。
秦家的人有时候会来门口咒骂,他也毫无反应。
确实,这样过日子还不如真的承认杀人,起码坦荡些。
但这也只是对正常人来说,万一张庆功真是南斋先生书里描写的那种有着另一个阴暗人格的杀人凶手,这样的境况没准会让他在被窝里偷笑出声呢。
林与闻呼口气,想了想,“你还按着刘大夫的交代吃药吗?”
“有的。”
“那今晚别吃了。”林与闻吩咐。
“可是大人……”
“今天晚上,我会让人守在你家里,如果你真的会在梦境里杀人,那我们会直接把你带回衙门,正式审判,请朝廷里的三司来断你的刑。”
张庆功咽下口水,“好好,大人,这样怎么都比一直拖着好。”
林与闻也这么想,他就要起行去京城了,要是给下一任留下这么个烂摊子,还不知道背后得被说多少坏话,哪怕为了积德,他也得要早把这事情解决了。
“在那之前,本官还是想要确认下,知道你有梦游症的人多吗?”
张庆功低着头想了想,“除了我家里人,也就是幼时一起上私塾的那些同窗了,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们大都已经搬走了。”
“可是刘大夫说你有很多次都梦游到了后山森林里?”
“是,但是一般我碰上什么东西就能醒,醒了就能回家来了,”张庆功给林与闻解释,“而且那都是半夜,没人看到。”
“所以除了这次事情,你梦游时候没有出过伤人的事情?”
“是大人,”张庆功情绪激动起来,“是啊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这次是为什么!”
“是因为当初那个让你妻子怀孕的人搬回附近了吗?”
“……”
张庆功愣了一下,但是林与闻却还是在盯着他,“本官这两天查到的,一个你的幼时好友,最近搬回了张村,他与你接触过几次,但是都被你拒绝了。”
“你们之间还发生过口角,这个客来饭庄里有证人,可以随时与你对质。”
张庆功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本官问过刘大夫了,他说这可以作为你梦中杀人的诱因,”林与闻抬眼看张庆功,“你自己怎么想呢?”
张庆功嘴唇打颤,“那大人,您为什么还不把我抓走呢?”
“因为这些全都是基于你能在梦境中杀人的情况下提出的假设,在无法证明你确实有能力在睡梦中做出危害别人的事情前,这些都不能成立。”
“……”张庆功眨眨眼,他不知道林与闻是不是想得和自己一样,“大人是觉得,我是清醒着杀了我妻子吗?”
林与闻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平淡的眼神盯着张庆功。
“大人,那怎么可能,我对她,我对她不会下那样重的手的。”
林与闻站起来,“如果这样的口供有用,那么这牢里一个死刑犯都不会有了,”他叹口气,“今晚你就听本官的话吧,本官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林与闻一走出张家门,袁宇就迎上来,“怎么样,他承认了吗?”
“没有。”
“你信他的话吗?”
“信不信的,他已经对本官瞒着那些事情了,他再说什么本官心里也都得掂量下。”
袁宇点头,“不过我以为你找到那个情夫之后就会把他召回衙门审讯呢。”
“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他后面还有那个王晨,”林与闻摇了摇头,“本官要是不能把证据找齐,免不了被那个王晨纠缠,再放再追的不就成七擒孟获了。”
袁宇失笑,“你怎么在我面前也本官本官的称上了。”
“先让你熟悉熟悉,等我成了京官,与你身份云泥之别,别试图高攀了,知道吗?”林与闻压低着声音,好像这样能显得自己多稳重似的。
“林与闻,你疯了吧,”袁宇伸手直接在林与闻腰间挠了两下,林与闻立刻向那狸猫往树上蹿似的,呲溜一下耸起肩膀,“哎呀季卿,季卿我错了,错了,不装了。”
袁宇收回手,懒得理他,“一会吃什么?”
“没有胃口,”林与闻深沉道,“我已经不是那个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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