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还好么?”实弥朝他伸出手,“做梦做傻了,怎么这幅蠢样子。”
玄弥伸手一把握住实弥的手,借力站起来。他看了眼被风吹散的恶鬼灰烬。
“哥,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他挠了挠头,梦里的画面在褪却,随之而来,是清晰的,关于刚刚的记忆。
恍然想起,他是出来逛街,然后莫名其妙就睡着了。
所以,刚刚一切,都是梦?
“嗤,梦而已。”
实弥不屑一顾,转身大步朝前,“现在下弦鬼也是愈发嚣张了,当着五个柱的面还敢来,啧啧。本事没多少,胆子倒是挺大。”
“走了,去买点好吃的零嘴赔给千夏,不然这家伙又要叫个没完了。”
蝴蝶忍偷笑,“那才叫噩梦。”
“啊啊啊啊!什么啊,我哪里会叫你污蔑我!”
千夏一跳而起,伸手就要去打实弥。
实弥手点着她的额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千夏手脚并用,却怎么也顾不到自己的模样。
听着众人哈哈哈的笑声,脑子迷迷糊糊的玄弥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但具体忘了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概是梦吧。
梦醒了,就忘记了。
夜色深深,蝴蝶忍回到了蝶屋。
房间里没有点灯,很是昏暗,可早已熟悉这里一切的她并未受到任何阻碍。
指尖抚过熟悉的木门纹理,轻推开门,穿过寂静的走廊,踏入后院,再绕过爬满青藤的回廊。
她停在一处格外幽静的小院前,木门“吱呀”一声轻响,开合间带起细碎的风。
房门拉开又闭合,她摸起桌上的柴火,“嗤——”的一声划过,随后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烛火燃起,将蝴蝶忍的身影拉得老长,也将房间里照亮。
房间并不大,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子,还有一个,陷入无限魇梦的少女。
蝴蝶忍举着油灯缓步走近,将灯座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她俯身凑近床沿,指尖极轻地拂过沉睡少女的发梢,声音轻得像叹息。
“姐姐,你睡了好久好久了,你的梦,是什么样的呢。”
“今天我们一起除掉了一只下弦鬼哦,还是一只下弦壹哦。”
“听说他有名字,叫魇梦呢。真是可笑,恶鬼居然也有名字。”
“姐,我今天,好像梦到了杀你凶手的线索。”
“可惜,只是梦。”
夜风从窗口灌入,将唯一的光源熄灭,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蝴蝶忍的呢喃声,异常清晰。
“但也许,又不是梦。”
魇梦死了。
死在五个柱的围攻下。
消息传回无限城时,暗室里的烛火正微微摇曳,映得无惨苍白的脸愈发阴沉。
“一个下弦壹,敢去碰五个柱,谁给的胆子?”
无惨的声音没带多少怒气,却像冰锥扎在人心上,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扫过跪在下首的几名上弦,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上弦壹黑死牟跪坐在最前,墨色衣袍垂落在地,连头都没抬,只余一把长刀斜倚在身侧,沉默得像尊石雕,周身的威压却让空气都凝了几分。
童磨倒是笑得乖巧,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银白长发垂在肩头,连声音都软乎乎的。
“魇梦是属下培养的呢,他是个很棒的孩子呀。”
这话一出,暗室里的气息更静了。
猗窝座皱着眉,下颌线绷得极紧,看童磨的眼神像淬了冰,那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仿佛连听他说话都觉得刺耳。
上弦肆半天狗则缩在柱子后,只敢露出一只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地瞟着童磨,又飞快地低下头,生怕被大家注意到。
“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棒」?”
无惨终于动了怒,声音陡然拔高,指尖的敲击声也变得急促。
他说的是反话,可童磨这副装傻的模样,简直是在故意气他。
面对无惨的怒火,童磨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深了,连眼角都弯了起来。
“他确实很棒呢,在他的攻击下,五个柱的招式,属下都看清了;他们的弱点,属下也记下来了。”
无惨的怒火瞬间消了大半,眉头紧紧蹙起,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
“嗯?招式?弱点??”
童磨终于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七彩的眼眸缓缓睁开一条细缝,目光直直望向高位上的无惨,声音也沉了下来。
“在他们的美梦里,属下看得一清二楚,招式路数,珍重的家人,甚至……鬼杀队的根据地。”
“在哪儿?”
无惨猛地前倾身体,眼眸瞬间瞪大,连呼吸都快了几分。
找到根据地,就能把鬼杀队一网打尽,这是他盼了几百年的事。
“不知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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