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什么是一个谋划了王室内乱、挺过那无尽黑暗岁月的强大术士所解决不了的。终究,他还是得到了愿意接纳他的朋友,有人类、矮人、龙裔,以及一个对他的黑暗血脉别别扭扭的半精灵。他们一起抵御双头巨人的入侵,剿灭残暴兽人的军团,潜入冰霜巨龙的藏宝库……进行一场又一场精彩绝伦的探险。古老的人类王国册封了他为荣誉骑士。高傲的精灵弓箭手任由他从射程里走过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吟游诗人追着要为他书写黑暗精灵的故事,不过,由于自古以来的鸽子精属性导致最终并没有成文……
这是他迄今为止作为精灵所经历的那漫长的一生里,最幸福最快乐的光阴。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禀性质朴的人类骑士告诉同伴们他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等结束了这一场冒险他就要回老家结婚。虽然年轻但是深谙套路的心灵法师猛地一个激灵——这源于那过分浓烈的fg的味道,不过现实不是故事并不需要遵从一贯的套路,他们这场探险不仅取得了辉煌的成就,更得到了价值连城的财宝。
骑士衣锦还乡。而他的朋友们也决定让惊险刺激的冒险生活就此暂且告一段落。他们前往参加他的婚礼(盛大的一场婚礼!),而后就留在了他的家乡——卢诺沃贝,一个静谧而又美丽的峡谷。西弗法尔为自己置办了一幢独特而且漂亮的房子,花园里种满了他所喜欢的地表的花。最后加入队伍的吟游诗人准备了大堆长长的羊皮卷,时常来到蹭吃蹭喝,发誓他这就开始更新……不,一定要在这里写完黑暗精灵的史诗。
一切都发生在西弗法尔离开,前往山中探查魔物踪迹的那一晚。
生活在地底的魔物居然出现在地面。其实这已经是一个信号。后续的许多年里,他无数次深深后悔他居然忽视了这一点。
……也许是地表的生活太过轻松太过安逸,让他竟把那黑暗的前半生远远抛却。这天他在幽深的巢穴里与恶魔厮杀——后者万万没想到明明都已来到地表,居然还能碰到一位对它邪恶的手段应知尽知的对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他的战力不造成任何削弱,那双浅色的眼睛像是冰凌把一切都给透彻。
他的性格已不像早些年那样沉默。他大声地嘲笑恶魔手足无措的慌乱与支拙为难的笨拙。却不知黑暗精灵的祭司吟唱出晦涩的祷文,死亡的阴影逐个从幽隙里渡出。
剧毒的蛛网密密麻麻,全然封锁了这座美丽的山谷。
惊呼与惨叫划破了深沉夜幕。
狂涌的魔力让恶魔永堕地狱。雪亮的弯刀锵然出鞘,割下了那丑陋的头颅。思索着待会儿要怎样向诗人描述这场胜利(考虑到目前单身的状态他并不介意让诗人把自己描写得帅气一点),离群的精灵轻快的脚步循来路回去。
他回到山谷——他看到山谷。
动作猛然顿住。
鲜血,与残肢。还有那散落在死者的腹腔外让人的视线不敢向之凝聚的破碎的脏腑。漆黑的蜘蛛徽记醒目地发出无声但刺耳的讥嘲,黑暗精灵对杀戮的艺术有着惊人的创意。一片寂静充溢他的耳鼓。无人生还。他的朋友们尤其得到了重点的照顾。
骑士的铠甲每一块都被敲击得深深凹陷。所用的工具是矮人的战锤。刚毅如铁的脸上流满了猩红的血泪,他的怀里抱着新婚妻子的头骨。
龙裔的双翼被撕成碎片。那对造型别致的犄角——毫无疑问被当作战利品给整个锯断。断折的羽毛笔染满了诗人的鲜血。他再也无法写完那篇有关黑暗精灵的长诗。
像是有什么轰然破碎。年轻的法师一阵天旋地转。心灵的链接近乎生生崩断,这源于精灵术士那无可遏制的悲伤与狂怒。
眼前的视景在模糊中归于亘古的黑暗。
许久,人类法师才再一次接收到画面。精灵术士将他的朋友、将山谷的殉难者逐个掩埋。逐个。所以这样的画面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不再有欢乐的笑语,不再有温暖的炊烟。剩下的唯有一片宁寂。山风吹乱了他的长发,不再是银白而是苍白。
……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安塞尔甚至怀疑他要用精灵漫长的后半生来给友人们守墓。
并不是这样。他在思考。在感受。在分辨。术士的灵悟让他得到了新的特性。
他捕捉到一道视线——那是来自深渊魔后的恶毒的关注。
在他感知到衪的那刻,衪同样也感受到他。像是毒蛛的丝线把双方牵系,从另一边传来衪得意的讥讽的轻蔑的轻笑。
他一直在被衪所注视。这些年来从未真正逃脱衪的视域。所谓的地面的安全,只不过是衪刻意营造给他的美丽的幻像,为的便是这一刻的收割,把他所拥有的一切的美好尽数击碎。
突然间他不再悲伤,取而代之的是怒火在熊熊燃烧。
永远、永远也无法逃脱,那么他就正面相对!抛却了一贯的冷静与自持,术士的长袍扫过染血的山石,西弗法尔大步流星回返山中,目的地,让恶魔来到地面的那道裂隙。
他找到了裂隙,而后向下冲进去。他要去深渊,前往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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